那么无人在意。
夏清和回家之后,先和妈妈打了招呼,然后进了房间,翻开日记本。
日记本里夹着前几天刚领到的毕业照。
她盯着周之晏看了会儿,一动不动。
盯到眼眶发酸。
她眨了下眼,移开视线,拿笔在数不清写了多少页的日记本上写道——
Z同学,祝你一切顺利。我会忘了你。
写完,她笔尖顿了顿,轻轻抿了下唇,拿笔把最后一句话划掉。
夏清和知道,她舍不得忘了他。
高一时,她买下这个本子,在扉页上认真写下——
我追逐月亮,是为了折下一束光,让其陪伴我终生。
夏清和放下笔。
就这样吧,让这个少年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吧。
下午,夏清和去医院转了一圈,跟陈来生报了个道。
陈来生从电脑里抬头,笑:“来了。”
“嗯。”夏清和笑了笑,在椅子坐下。
陈来生看了眼夏清和气色,点头:“气色不错。”
夏清和知道陈来生下一句是什么,把手腕伸出来,让他把脉。
陈来生学的是中西医结合,夏清和有个失眠的毛病,从妈妈去世开始。一开始陈来生还不知道,就是那次去国外把夏清和带到医院才知道的。
陈来生回国之后,就从国内给她配药,寄过去。
这么几年,一直在喝中药。
今年五一那会儿刚停,停了还没半年,陈来生告诉她,如果睡不好,还要重新喝药调理。
陈来生点头:“不错不错。”
苍老的脸上笑意慈祥。
夏清和弯弯唇:“都是陈大夫的功劳。”
陈来生笑:“就你嘴甜!”
“今晚回家吃饭啊,你奶奶给你准备好菜了。”
“好啊!”
夏清和说:“我可想奶奶的手艺了!”
在医院,陈来生和夏清和是老师和徒弟;出了医院,就是爷爷和孙女,却没有血缘关系。
白珏带着夏清和去病房查房。
路上,神神秘秘地跟她打听八卦。
“我说你和周之晏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高中同学,高中同学。”
夏清和无奈极了,她不管白珏再问什么,捂住耳朵,闷头往前走。
走着走着,白珏直接过来扯她,后退。
夏清和迫于淫威放下了手,她听见白珏带着笑的声音:“跑哪儿去啊夏医生,病房在这儿呢。”
晚上七点,夏清和跟着陈来生回家。
陈来生家离夏清和家不远,就算步行二十分钟也就到了。
陈来生妻子杨素梅一听见动静就走了过来,看见夏清和,亲热地去拉她。
“虞虞啊,来了。”
看见她手里还提着东西:“怎么还拿东西啊。人来就行!”
说完,又去看陈来生:“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小姑娘花钱地方本来就多!”
陈来生冤死了:“我哪儿她找借口下车是去买这个。”
夏清和挽着杨素梅胳膊,“奶奶,是我要买的,不关爷爷的事。而且,我这么久没来,给你们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三人上桌。
夏清和问:“安哥没回来吗?”
安哥是陈杨的儿子陈向安,今年三十六了。
“没有,和女朋友约会去了,”杨素梅一脸喜色:“我估摸着明年就该结婚了。”
话题一扯到这儿,杨素梅忍不住操心夏清和的感情生活:“虞虞啊,有对象了吗?”
夏清和摇头。
“该谈了啊,就算不结婚,谈个恋爱让自己开心开心也行。”
杨素梅猜测:“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夏清和笑着说:“不忙,就是正常强度。我就是……”
夏清和犹豫着,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格外明显。
“行了行了,”陈来生解围:“你别操心了。虞虞心里有数。”
“行行行,”杨素梅说:“虞虞,赶紧吃饭吧。我专门做了你爱吃的,昨天不是你生日嘛,可惜你有工作,今天给你补一个!”
夏清和眉眼弯弯:“谢谢爷爷奶奶。”
饭毕,杨素梅拉着夏清和坐在沙发上,让陈来生去收拾残局。
杨素梅拉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了个平安符。
“生日礼物,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可送的。这个平安符,是我去寺庙里求了两个,你一个,安安一个。”杨素梅拍拍夏清和的手,温柔地说:“虞虞,你也算是我半个孙女了,奶奶呢,希望你能一切顺利平安。”
杨素梅把平安符放到夏清和手里:“你们年轻人,别害怕,遇着什么难的也都会过去。大胆地去相爱吧,不然以后老了多遗憾啊,你说是不是?”
夏清和笑着点了点头,眼眸一动,眼泪就落了下来。
窗外月色温柔,屋内温馨和睦。
这才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