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门开了。
夏清和看清楚人,整个人都愣了。周之晏也是。
夏清和眨了下眼,像是在确认:“周之晏?”
周之晏弯唇:“嗯,几天不见,又不认识了?”
夏清和轻轻抗议:“什么叫又?”
周之晏点头,挑明证据:“上次在医院……”
他拉着长音,夏清和猛地想起,初春的重逢。
尴尬极了。
她讨饶似的赶紧打断:“我知道了,别说了。”
周之晏轻轻一笑,夜里很凉,夏清和头发还没干,周之晏往旁边侧了一下:“进来吧,外面冷。”
夏清和往四周看了一圈,周之晏笑着安抚她:“没有狗仔,安心进来。”
屋里比外面要暖和,冷热交替,夏清和打了个喷嚏。
周之晏把夏清和推到浴室里,给她拿了吹风机:“吹吹头发。”
她欲言,周之晏把吹风机放她手里,看着她说:“先吹头发,有事儿一会儿说。”
说完,周之晏出了浴室。
夏清和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镜子里的人眼波潋滟,带着她都没感觉到的笑。
夏清和头发在肩下一点,五分钟就吹干了。
把吹风机放置原位,她才出去。
周之晏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机,听见她的脚步声,放下手机,看了过来,指了指桌子上呈着黑褐色液体的玻璃杯:“板蓝根,预防一下。”
夏清和走过去,端起还温热的玻璃杯,坐在沙发上,小口抿着。
周之晏坐在主沙发上,夏清和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
周之晏问:“你刚搬到这儿?”
夏清和点了点头:“今天刚搬过来。”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你浴室漏水。”
周之晏还真不知道:“我刚杀青,三个多月没住这房子了,也不知道,对不起啊。”
周之晏起身:“我去浴室先看一眼。”
夏清和跟在他身后,借着她天花板上漏水的地方,给他指了块地方。
周之晏手一摸,摸了一手的水。
他皱了皱眉,想转头起身去洗手。
夏清和还维持着刚才微微俯身的姿势,周之晏一转头,看见她莹润白皙的侧脸。
心猛地一跳。
夏清和身子直起,周之晏收回视线,盯着地上湿润的一片。
周之晏起身:“我明天就找人来修,你那边还需要检修一下吗?”
“明天啊……”夏清和想了想:“好,我明天出门诊,下班应该早一点。”
翌日,天气晴朗,阳光温暖。
夏清和在门诊再次见到了那位妇女和小孩。
小孩状态比一周前要差,脸色有些泛青,妇女勉强一笑,说:“夏医生,您给办住院吧。”
办好住院,夏清和趁着中午时间去病房探望。
病房是四人间,病人精力都没那么旺盛,中午都会午休,现在病房很安静。
杨乐知刚才吸了氧,脸色比上午要好些,睡得正香。
夏清和压低声音:“孩子睡着了?”
妇女转身:“夏医生。”
怕打扰病人休息,两人出了病房。
“夏医生,”妇女说:“你知道吗?这次住院我一直在犹豫,花钱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我就怕她受不了,死在手术台上。”
“那样就太突然了……我怕我受不了。”
妇女掩面而泣:“我是个没出息的,她爸嫌乐乐有病,不愿意给治。和她爸离婚后,我这一辈子就想好好把乐乐养大,也不求别的。没想到老天爷连这也不给我个机会……”
夏清和心情沉重,安抚似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夏医生,”妇女握住夏清和的手:“你能治好乐乐吗?”
那神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医院有规定不能向病人家属做百分百保证,夏清和也只能说:“我会尽力。”
准时下班后,夏清和到家等候。
到家她也没闲着,在网上搜索像杨乐知那样的先心病患者的病例看,做一个参考。
第二个相关病例看到一半,敲门声响起,夏清和知道是周之晏,刚才周之晏在手机上问她回没回来,她发了个消息。
一开门,果然是周之晏,还有一个维修人员。
夏清和领着维修人员进浴室,让维修人员检查。
她笔记本没关,就放在茶几上。周之晏坐在沙发上,余光能看见满屏的英文,看一眼他就头疼。
高中时,周之晏英语不太好,就算高考,也只考了九十,刚擦过及格线。
夏清和问:“你要看电视吗?”
周之晏摇了下头:“你接着看……”
他想了个词:“病例就行。”
夏清和给他倒了杯水,抱着电脑,继续看。
十分钟后,维修人员从浴室出来:“热水器阀门有点松,我给紧了紧。”
夏清和把电脑再次放在茶几上,“谢谢。”
周之晏也起身,两人把维修人员送走。
夏清和问:“吃饭了吗?”
周之晏说没有。
夏清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