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晏到达景嘉花园时，刚过七点半。
家里很热闹，外公外婆也过来了。
小孩子的笑声悦耳。
饭菜味香气扑鼻。
这次不是晏倾在陪着宁宁看电视了，而是外婆，听见门口动静，她转头看了过来，岁月磨砺的脸上带着笑：“回来了。”
宁宁喊了句“哥哥”，小肉团子扑到周之晏身上，周之晏轻车熟路地把小孩儿抱起来。
往客厅走，晏倾从厨房探出头：“回来了。”
周之晏点头：“妈。”
晏倾转头说：“你儿子回来都不打个招呼。”
周乾明无奈，放下手里的菜，说：“回来了。”
晏倾失笑，拿胳膊拐了一下周乾明，周之晏笑了下：“爸。”
怀里的宁宁咯咯笑。
周之晏抱着宁宁在沙发上坐下，又喊了句外婆。
外婆笑吟吟地应了，见他一脸喜悦：“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周之晏笑着点头。
宁宁一脸好奇：“外婆外婆，什么答案呀？”
外婆笑着摸了摸宁宁的小脑袋：“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外公呢？”
“等你没回来，在楼上书房自己跟自己下棋呢！”
周之晏把宁宁放下，说：“我去找外公下棋。”
刚要走，宁宁拽住周之晏的衣角，奶声奶气说：“哥哥不能走哦，哥哥还没有亲宁宁！”
周之晏蹲下身子，竖起食指在宁宁面前摇了摇，说：“不可以哦，哥哥以后都不能再亲宁宁了。”
“为什么呀？”
小团子一脸不解。
周之晏嘴角都快扬到天上了：“因为哥哥有女朋友了。”
宁宁跟个小大人一样皱眉，努力去理解，转身去找一脸笑意的外婆，问：“外婆！什么是女朋友呀？”
小朋友咬字还没那么清晰，却也能听懂。
外婆抱着宁宁，温柔地说：“就是哥哥喜欢的人呀。”
“喜欢就可以做女朋友吗？”
“对呀。”
宁宁咬着手点头。
饭桌上，晏倾照例问了问周之晏的工作，提起任导，晏倾说：“他是个好导演。”
宁宁歪着头问：“妈妈喜欢任导吗？”
晏倾把宁宁脸上的米粒拂走，笑着点了点头。
宁宁点头，头上的小揪揪也跟着一点，语出惊人说：“那妈妈是任导的女朋友吗？”
周乾明抬头。
周之晏一愣。
外公外婆和晏倾哈哈大笑。
“宁宁问什么这么说呢？”
“哥哥说他有女朋友了，外婆说女朋友是喜欢的人。哥哥都有女朋友，妈妈也要有，妈妈又喜欢任导，所以……”小团子很有道理地说，“妈妈是任导的女朋友啊。”
周乾明毫不犹豫：“不是。妈妈是我老婆。”
晏倾轻轻打了一下周乾明的胳膊，然后去跟宁宁说：“要女朋友的话，需要两个人互相喜欢。”
“那什么是喜欢呀？”
“每个人对喜欢的体验都是不一样的，宁宁需要自己去体验。”晏倾笑着说。
“那妈妈喜欢谁呀？”
晏倾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喜欢爸爸啦。”
宁宁又说：“那爸爸喜欢妈妈吗？”
周乾明顾及两位老人在，不好意思地咳了声，高冷地嗯了声。
晏倾在心里说臭毛病。
饭后，宁宁还缠着晏倾，小朋友好奇心很强，解释完一个问题还能冒出来三个。
晏倾有耐心地一个个回答。
把宁宁所有问题解决完后，小朋友困得直打哈欠。
宁宁睡下后，晏倾关门出去。
这才晚上九点多，不到十点。
因为城市里不让放烟花，沉默的夜显得寂寥。客厅里外公外婆在看跨年晚会，周之晏觉得比起和女朋友说话，晚会就显得无聊了许多，于是，他在阳台缩着，和女朋友聊天。
夏清和给他拍了个视频，视频里欢声笑语，热热闹闹。
陈向安发现她在拍视频，喝酒喝得泛红的脸对着镜头，一副“被我抓到把柄”的表情：“不许拍！这都是我的黑历史！”
杨素梅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横眉说：“喝了酒就没样儿了？安生待着！”
陈向安委委屈屈地瘪嘴。
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
周之晏指尖一动，消息还没打完。
阳台门开了，晏倾从暗处过来，感受到冷意，搓了搓胳膊，说：“怎么不在屋里？这儿多冷啊。”
周之晏看了眼晏倾的穿着，只有一件针织衫，是适合在屋里的穿着，而他呢，套了个羽绒服。
他把手机放进兜里，让晏倾回屋，他无奈地说：“妈，您先回屋吧，您生病了爸又得骂我了。”
晏倾一笑，退回了屋里，但阳台门没关，凉气飕飕的。
周之晏手落在门把上，还没用力，就听晏倾诶了声，问：“真有女朋友了？”
“不是胡诌的？”
周之晏点头说：“真有了。”
他有些无奈：“就是上次在医院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