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说:
“你不像,你太温和了。”
“呵呵。”
撒旦又后退了一步,在托尔的注视中,这魔鬼的躯体飞速膨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和宫殿相当的恐怖身影,灼热的地狱之火如海潮一样在它体表燃烧着。
“对,对,就是这样!”
托尔点了点头,他咧开嘴说:
“这就很像是撒旦的样子了。”
“唰”
撒旦又很快恢复到之前那温和而貌不惊人的样子,它重新回到自己的王座上,它随口说:
“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维持那样的姿态,那会让我感觉到来自其他生命的敬畏,我曾沉溺于那种敬畏,但现在嘛,我老了,老头子总是不在意那些毫无意义的装饰...”
“在漫长的一生里,我认识到了一个道理,你自己怎么称呼自己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称呼你...”
“也许当我被其他的混蛋们联手从撒旦王座上赶下来的时候,我就不该叫撒旦了,但我依然喜欢我这个曾经的头衔...”
魔鬼用锋利的爪子抓着下巴,它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托尔身上,它说:
“你胆子挺大的,托尔,奥丁之子,没有几个人敢在面对我的时候还表现和你一样,我猜,这大概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所以你无所畏惧。”
“但让我告诉你吧,托尔,你只是在做最愚蠢的事情,你只是在试图挽回你们那早就被你的父亲亲手打破的传统,我猜,他还没告诉你吧?”
魔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轻声说:
“关于阿斯加德的死神,关于你的...”
“呜嗷!”
就在撒旦即将说出一个秘密的时候,一声古怪的叫声突然在撒旦的宫殿中响起。
撒旦扭过头,就看到一只有蓝黑色翅膀的漂亮渡鸦,正拍打着翅膀,落在它眼前的桌子上,就正好落在雷神之锤的顶端,那暴躁的武器这一刻表现的很平静,并没有去攻击这只渡鸦。
“穆宁!”
托尔在看到那只渡鸦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是他父亲奥丁随身的两只渡鸦之一,代表着神王的威仪,它们也代表着奥丁的注视,它们会飞过九大王国的天空,将世界之树疆域中发生的一切都告知奥丁。
渡鸦穆宁回头看了一眼托尔,然后又回头盯着坐在王座上的撒旦,在它和魔鬼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撒旦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它挥了挥爪子,被捆在白骨十字架上的托尔就被不断变化的光晕暂时送入了另一个维度中。
他还在原地,但他已经无法再感知到宫殿中发生的一切了。
很显然,魔鬼不希望自己和奥丁的交谈,被托尔听到,或者说,奥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听到接下来它和魔鬼的交谈。
“哟,奥丁,阿斯加德的天父神,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撒旦靠在自己的王座上,它装模作样的对奥丁的渡鸦做了个俯身礼,它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它说:
“你为什么要打断我对托尔讲述关于他那可怜的姐姐的故事呢?你难道不知道,身为无聊的地狱之王,我是很喜欢对年轻人们吹牛的吗?”
“你打断了我的爱好,奥丁...”
“马尔杜克...”
渡鸦穆宁张开嘴,发出了神王奥丁那低沉威严的声音,不过就在渡鸦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的时候,坐在王座上的撒旦突然怒吼道:
“叫我撒旦!”
“你不是撒旦了。”
面对眼前魔鬼那如千万人齐齐怒吼的古怪声音,承载着奥丁意志的渡鸦不为所动,它说:
“从你被赶下地狱之王王座的那一天起,你就不是撒旦了,马尔杜克,你可以随意向任何人宣称你是撒旦,但实际上,你我都知道,现在你只是地狱大君之一,你只是马尔杜克!”
“呵。”
被奥丁戳穿了牛皮的魔鬼靠在王座上,它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渡鸦,它说:
“所以,你今天其实不是为你的宝贝儿子的小命来的?你是来和我吵架的,你是故意来挑衅我的,对吧?奥丁,伟大的神王啊,你以为你派出你的乌鸦来这里,向我随便说几句话,我就要释放你的儿子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
魔鬼冷笑着,它说:
“你的儿子打破了我的大门,你的儿子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可怜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你们阿斯加德的地狱里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一个父亲,一个冷血的,残忍的父亲,亲手把自己忠心耿耿的女儿打落尘埃,还把那可怜的女人封印了这么多年,天呐,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这样的魔鬼都觉得冷血!奥丁!”
“哦,对了,还有你的第一个女儿,她也死了,对吧?”
“死在了你发起的战争里,瞧瞧你,奥丁,当你的儿女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真为可怜的托尔担心,说不好哪一天他就会步自己两位姐姐的后尘,被自己的父亲亲手送入绝境里...啧啧啧,还不如让他现在就死在我手里呢!”
“够了!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