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哈哈，随口揭过：“没事，我任务都清完了。”
乱码君停下动作，回身盯住了歌斐。
玩家在游戏内的角色终归是虚拟的建模，如果玩家不说话，也不使用表情，一张脸上就不会有任何波动，配上无机质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人看时会很渗人。
好在乱码君很快就又开口了：“你就扯瞎话糊弄我吧！你但凡做过一两个任务，等级也不至于升这么慢，算算经验条，你只有跟我们玩的时候才会升上几级。”
马甲至今也才15级的歌斐默默流下了惭愧的泪水。（并没有）
起了个话头，乱码君就停不下了。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有空就自己升一下级，顺便练练技术嘛！你弟也就算了，人家还是小朋友，天天要写作业，没时间玩游戏情有可原。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每天上线经常看见你在线，没挂机，可又不做任务也不打本刷怪，那你到底在干啥？逛街吗？”
歌斐认真回忆了一阵，发现自己应该、大概、好像……确实是在逛街。
他每次来前端都可忙了！世界各地到处跑，忙着修BUG，忙着给NPC做心理咨询，忙着围观玩家干奇葩事。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有掉马危机——谁规定玩家不能在游戏里游手好闲四处瞎逛了？
所以歌斐理直气壮答：“对，我一般都在逛街。”
他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人类太卷了，玩个游戏都能卷起来，天天紧赶慢赶，生怕自己升级太慢、赶不上进度什么的，这样不好。”
乱码君：“……”
他万万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咸鱼的玩家！
自愿躺平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躺平躺出了自豪感啊？！
乱码君正要说“这不是卷，士要是游戏时长也要收费”，话到嘴边转念一想，土豪难道还在乎这点点卡钱吗？
他忽然间释然了。
别问，问就是土豪的世界我们不懂。
“唉，也对，无所谓啦。玩游戏么，自己开心就好。”
乱码君匆匆结束掉这个话题，又另起一个：“其实单纯只想逛逛街看风景的话，市面上还有很多别的游戏，有真开放世界的，甚至还有玩家可以自由改变环境、建造人造景观的沙盒游戏，哪个都比这游戏好，你怎么偏偏就选中了这游戏？”
——我也不想，可这不是没得选嘛。
当然，这答案歌斐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答不上话时，万能的对话模板又有用武之地了。
歌斐笑了笑，不予回答，而是礼貌反问：“你呢？”
话头被原路抛回，而提问者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接住就答：“我啊？你过来，靠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等歌斐附耳过去，他便继续说了：“我其实是个游戏士播噢！”
歌斐飞快在数据库里查了一下。
‘游戏士播’：通过在各大平台上直播自己游玩游戏的过程而赚钱谋生的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乱码君对大部分流行游戏都如数家珍、玩游戏时还那么执着于技术和等级了——就跟他当总系统一样，被迫营业么，不卷不行。
“哦。”歌斐饱含同情地说，“辛苦了。”
乱码君：？
一般人听说好友里有个游戏士播，不应该好奇打探一下直播的平台和直播间名字么？
哪怕是对游戏直播这行不太感兴趣的，出于礼貌也会说几句“人气还行吧？”、“我去帮你刷几个礼物？”之类的客套话。
上来就是一句“辛苦了”……嗯？？
饶是有社交牛逼症的大士播乱码君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声附和了两句“不辛苦”，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咳，就是，我上个月接了《剑指苍穹》的推广，最近直播的时候都在玩。虽说《剑指苍穹》质量确实好，百玩不厌，但什么东西扯上恰饭就没那味了，正好看到有人推《方舟》，说是什么‘拥有数量仅次于《剑指苍穹》的高智能NPC’，我觉得好奇，就趁业余时间来试试水啦！”
歌斐总听王总工说隔壁《剑指苍穹》怎么怎么牛逼，但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同时玩两个游戏的玩家。
他激动了一小下，赶忙问：“《剑指苍穹》好玩吗？比《方舟》好的方面大概有哪些？”
“这个么，我身份比较尴尬，不好评价。”乱码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你懂的，《剑指苍穹》是我的金士爸爸……”
歌斐可劲撺掇他：“没事，你就从普通玩家的层面出发，点评点评。我只是参考，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我照实说了？”
“你说。”
“不谈立场和别的什么，光按玩家眼光看——《剑指苍穹》各方各面都比这个垃圾游戏好。”
歌斐：“……”
扎心了老铁。
歌斐本来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自取其辱，但看到身后开着跟随的抓根宝，他突然想到：抓根宝在垃圾游戏《方舟》里都砸了几万块，那在优秀大作《剑指苍穹》里岂不是氪疯了？
奇怪的胜负欲增加了！
他去问乱码君：“抓根宝也玩《剑指苍穹》吧？可我看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