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始知步入客厅,发现中午在裴渝门口贴的便利贴仍旧在那。她疑惑地皱了下眉,尔后去厨房看了眼电饭煲,依旧呈保温状态分毫未动。
周始知想起直播时那声隐忍的闷撞声,有些心慌,忙拍了拍裴渝房门:“裴渝?裴渝?你还在里面吗?”
房中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周始知顿时慌乱起来,拧了下门把,发现呈关锁状态,不安放大:“裴渝你若再不说话我就找钥匙闯进去了!”
房内依旧无人应答,恍若死物一般寂静。
周始知抖着手,脑海顿时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可能,刚转身想去找不知放在哪的钥匙,便听见背后“咔哒”一声,方还紧闭的房门一下被人打开。
周始知当即转身,便见眼前的门被人拉开了个小缝。她顺着缝隙望过去,发现裴渝依旧穿着直播那件高领毛衣。
房内未开灯,只有客厅稀薄的光线半照在裴渝病态苍白的脸上,只见他单手撑着墙壁,传出的声音涩哑至极:“怎么了?”
这异常的状态绝非寻常感冒。周始知懒得与他纠缠,径直推开门便见裴渝身形不稳地踉跄了下。周始知忙上前扶住他,不想裴渝沉得惊人,霎时间就要被带着向后倒。
只听纤细娇小的女人慌乱地惊呼一声,方还意识不清醒的男人便本能地捞住她,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周始知就要摔倒间只觉腰间一紧,随后便被人抵在门上。
裴渝手臂撑着门,身体重量并未悉数压在周始知身上。他的身体近乎与她相贴,垂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周始知仰头看他,无意陷入裴渝分外柔情的眼眸,任由裴渝滚烫的鼻息呼在脸上。
周始知的心有些慌乱,她不自在地偏过头,过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周始知刚被撩得心慌的情绪都散了,气道:“你是笨蛋吗?发烧都能说成感冒,不舒服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裴渝低头嗅了嗅周始知散落的长发,微凉的鼻尖蹭了蹭她敏感的耳朵,湿黏的水汽传来,周始知听见他哑笑了下,“你回来了。”
周始知感觉他说这话的情绪奇怪,但耳朵被滚烫的气息包裹有些不自在,她别扭躲开:“好了裴渝,你先放开我好么?你现在情况不太对劲,我们得尽快去医院。”
周始知的腰恍若被火炙烤着,热量正透过手臂源源不断导进她身体。周始知知道裴渝现下的病情刻不容缓,但对于怎么说服裴渝上医院的事还得磨上一阵,这令她有些头疼。
裴渝的唇若有若无地贴着周始知的耳骨。周始知的耳朵很可爱,也很软,他没忍住上手揉了揉,见她躲开有些不悦,才想起她方才似乎说了话,但他头晕没听清,低声问:“你说什么?”
这会是真的抵着周始知的耳朵说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带了些慵懒病态的哑,自成一派的撩人而不自知,换作其他女孩可能会脑袋发晕忍不住尖叫,但周始知现下没心情欣赏,她看着裴渝的眼睛满脸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身前的男人闻言动作一顿,方还牢牢追着她耳朵贴的薄唇退开,面色不善道:“不去。”
周始知有些生气,大学时裴渝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着急上头有些口不择言,说话间不自觉带了老师教育学生的语气:“你一个成年人了这么怕去医院做什么?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每次都得劝半天没半点长进,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烫?还顶流呢,说出去给粉丝听不得笑死人。”
周始知劈里啪啦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完,不想身前静悄悄的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回应,沉默程度比她等裴渝开门前更为死寂。
周始知以为自己言重伤到他了不由后悔,愧疚刚想开口解释几句便听裴渝缓缓道:“所以,你以前哄我去医院的时候……其实都不耐烦,对吗?”
闻言,周始知错愕地看向裴渝。
敢情她讲半天,这家伙的关注点就是这个?
周始知被气笑了,胸口闷得生疼,她难得学他冷呵了声,然而越想越气憋不住想膈应他几句,不想抬眼便撞进裴渝满是受伤的眼睛。瞬间周始知刚升起的名为“冷嘲”的泡泡飞速破裂,最后还未开始被主人摁灭在喉间。
周始知抿了抿唇,狗男人每次吵架最会装可怜。
周始知的脾气很好,她和裴渝在一起的多数时候都是她哄他,故而但凡他两能吵起架来的事都是裴渝真的触碰到了周始知的原则性问题。只是裴渝总能从善如流地运用自身优势蛊惑人心,灵活地避过每个吵架发生,还能倒过来让周始知心怀愧疚地去哄人。
周始知内心暗暗叹了口气,旋即示弱似的抬起手,别扭地拽了拽他的衣服以作投降。
裴渝眸子闪了闪,随即偏头病重似的咳了咳,有些神色恹恹:“去医院会被认出来。”
周始知心知他是松口了,不由放下心:“云溪镇这么偏僻,不会有人知道的。”
生了病的男人有些不依不挠:“小镇也会知道。”
周始知见掰不过他,便让裴渝靠着门,去他衣柜里随便翻了件外套和帽子,见把人严严实实遮好后,耐心道:“好了好了,现在不会有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