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前辈的意思是?”
滴落的春魁酒在地面溅开,仲孟秋止住轻颤的手低声问道,一旁的孤独求败依旧是靠在木栏上独饮独酌,可莫名的仲孟秋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子孤寂之外的情绪。
“且在看看。”
独孤求败饮下一口春魁轻念出声,春魁酒入喉没有辛辣反而很是柔和,不过这酒后劲确是很大,独孤前辈并没有用内劲化解其中的酒劲,目光落到了那个手持木剑的少年郎身上,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饮酒。
……
“曲江燕不武,斗胆讨教了!”
燕不武说完猛然往前踏出一步,以靴底踏下为中心有劲气卷起,方圆数丈之内落叶被吹来,便是围观的群众也是被这陡然露出的一手吓到了。
“嘶,好强的剑气!”
看热闹的百姓连连退后好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只余下地主家的傻儿子楞在原地啧啧称奇,想着这方才那一碗冰镇酸梅汤总算没有白费。
“临淄镇的老少爷们,剑客捉对厮杀最为凶险,出剑时周遭剑气纵横恐伤到了旁人,这便不妙了。”
“还劳烦腾出些位置来!”
燕不武眉头紧蹙很是郑重的开口望向众人。
话音落下后地主家的狗腿子这才拉着那个傻儿子往一旁退去,原本围成几圈的百姓也是退走,只是远远的看着。
“剑气纵横?”
“他娘的,什么时候岐山脚下的剑客都这么能吹了?”
正在饮酒的仲孟秋闻言抚额道,在自己眼中五品剑客不过刚刚踏上到剑道的门槛罢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谈甚剑气?
还他娘的纵横?
怕不是假酒喝多了!
不过底下的百姓就吃这一套,
此刻长街上甚是清冷,
两侧楼上的人却是翘首以盼。
见状,对面那一身布衣的温木酒把束好的头发甩到脑后,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大风吹过身上的布衣猎猎作响。
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木剑,
深吸了一口气,
手中的木剑微微扬起,
街道两侧窗后头无数凑热闹的看客,
只见那家伙一脚踏出,低喝一声。
猛然出剑,
步子间带着风,
眉宇间是冷冽,
这一剑是温木酒平生最强的一剑,
步子迈得很快,每一步踏下都是靴底略微点地,便往前蹬出,得益于长期在酒楼跑堂的功夫,这速度不慢,远远瞧着倒也有几分味道在里面,只是目光全都落到了前方的大胡子剑客身上,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瓜皮。
“糟糕!”
燕不武心中咯噔一声。
“砰……”
“哎呦,我的老腰!”
地面传来少年人夸张的呻吟声。
巧合的是,
摔倒时手中的木剑不偏不倚刚好刺中了燕不武的腹部,燕不武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温木酒,想要捂脸却又想起昨日在酒楼的约定。
“嘘……”
正屏息凝神的众人被这个狗屎吃的姿势惊呆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唏嘘。
“好一招,出其不意!”
燕不武眼神流转,心绪一动,原本沉稳的下盘开始松软,连连往后退出了数步,捂着木剑刺中的位置瞪大双眼大喝出声。
“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剑走偏锋?”
“温少侠果然不走寻常路。”
燕不武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咬了咬牙体内真气加入涌动,不过片刻的功夫面色便发白起来,远远瞅着倒真像是被方才那一剑所伤。
“那个缺德玩意儿,干的?”
温木酒揉了揉腿,把靴底的瓜皮拎起没好气儿道。
“咳咳。”
燕不武轻咳两声。
“见谅,见谅,容我换一招。”
少年郎闻声挠了挠头,
对着四周的看官拱了拱手。
回头讪笑道,
“对不住了燕大侠,老规矩,还是我先来!”
捡起地上的木剑再度刺了出去,
这一剑很稳,
可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真气的加持,
只是寻常的一剑,
燕大侠剑身扭转,
森冷的剑身贴着这木剑擦过,
“好险!”
燕不武心中暗叹一身,要不是自己这反应快了些恐怕温木酒手中的木剑就要折断了,要知道自己手中的剑可是自己咬牙花了几百两银子买来的,哪里是寻常木剑能比。
这一次错身,在市井百姓眼中倒是有了几分味道,至少比起戏台子上那夸张的打法来劲许多,倒是响起了几声零星的喝彩。
一剑刺过,又是一剑扫出,
木剑压在铁剑上,
燕不武只是微微用力,
力量不大可还是出现了浅浅的裂口,
“说好的大战三百回合!”
“这么下去怕是打不了三个回合,燕不武你大爷的。”
温木酒侧身压低声音骂道。
“我的祖宗,你这底子也太差了吧。”
“这戏没法儿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