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年,灯火漫天。
别管鳌拜对于封索尼孙女为皇后这件事情意见多大,伴随着一纸诏书,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定了下来。
索尼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不过即便心如明镜,仍旧带着些喜悦。
倚罗早就站在门在了,额娘带着她,走到了这年过半百的老人身前,他身子骨并不算健壮,但是眼下看着也是精气神十足,完全不像是外面传闻中久染沉疴的样子。
看着这个孙女,索尼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什么,拄起拐杖,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欲要扶着点什么,倚罗眼疾手快,往前一步扶住了他。
索尼看着手边的倚罗笑了笑,索性也任由倚罗握着了。
“外面的花开了,随玛法出去看看吧。”
花丛中姹紫嫣红,百花盛开,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两个月后,府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忙碌,即便是她今天也是抽空过来的。
步子有些慢,倚罗也享受了一会儿久违的宁静。
“再等等,就进宫了,期待吗?”
“还好。”
到哪里咸鱼都是咸鱼,差不了多少。
至于别的,那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总归有那么一天,反正她白得了一条命,当皇后虽然听着有点麻烦,但是说不得到身处其中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麻烦。
更别提,作为嫡长女,除了她之外也没别人来的更好了。
对于倚罗的回答,索尼回过头看了眼倚罗,笑了笑道,“皇上年少,与你同岁,说来也巧,生日都差不了几天,这件事你可知道?”
倚罗摇头,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嬷嬷还没说到这里。
“皇上还小,却是聪慧机敏,你也是个温婉随和,但也是个柔中带刚的性子,我倒是也不怕你在宫里受欺负。”索尼缓缓道。
闻言,倚罗抬起头来,目光不由得看向家中这最尊贵的老人。
索尼没说话,只是笑着和她对视,眼底带着慈祥,“去年年底的时候,教导你的那个嬷嬷,是我安排过去的。”
“只不过没想到,你倒是做得很好。”
“我本还想着倚罗过于随和了,没想到这份坚韧毅力倒是不错,而且我从那嬷嬷听说了你的事迹,玛法也没想到,我们家的大格格,竟是还有这份本事。”索尼说着,脸上俨然就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或者说,本来也没想要掩饰什么。
倚罗欲言又止,脑子里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个对她严厉万分,那恨不得把一切都弄成标杆一般的嬷嬷,简直就是她的命中大敌!
那段日子过的着实辛苦至极,起早贪黑,无时无刻不在读书习字,仿佛就除了这点事情之外,其他都不能占着时间,就连吃饭那都是一边看书一边吃的,明明都快过年了,她还在那边读书习字,仿佛要去考秀才似的,到了晚上,就连那唯一一点熄灯前的空闲时间,还被挖过去抽掉白天学到的知识,着实让人头秃。
对比一下只是口头上对她耳提面命的奶嬷嬷,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故而在年后那嬷嬷走的时候,她差点喜极而泣,特地还去寻了额娘,给嬷嬷包了一个大红包。
做得很好,但是以后别来了。
如今一想起这件事情,倚罗就不由得眼前一黑,“玛法,你这……我可是您亲孙女啊。”
真说是家中上学堂的那几个,听闻了她的情况,那都望而生畏,顺便帮她打听了一下,学堂里家教甚严的,都没有一个像是她这般水深火热。
索尼深以为然,“你当然是我的亲孙女,正因如此那位嬷嬷才会过来。”
说着,索尼拍了拍倚罗的头,欣慰道,“做得不错,比玛法想象中的好多了。”
倚罗琢磨了这话,随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我可以不必那般辛苦?”
索尼看着小姑娘那一脸的震惊,又摸了摸,笑得仿佛一条老狐狸,“之前既然能得很好,以后继续,否则我就和你额娘说说你是怎么头悬梁,锥刺股的。”
“……”倚罗。
我建议您老人家,能当个人。
大家都是摸鱼人,我只是继承您的伟大精神,何必互相为难?
身为大家长的索尼没把倚罗那恨不得写在脸上的生无可恋放在眼里,他当然和倚罗不一样,他这是被动的,既然不想掺和其中,那就只能和稀泥而已,眼下苏克萨哈、鳌拜剑拔弩张,斗的水火相容,他也只能称病不出,从而置身事外。
不过想当年,其实他们四个还是融洽的,通力合作,保翊冲主,佐理政务,共为朝廷,后来……
鳌拜的野心就大了起来。
索尼叹了口气,脸上没了之前的笑意,心中不由得忧思朝上的事情。
一步走,一步看,群花竞芳争艳,只是索尼此刻无心这园中景。
倚罗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跟着老人家的脚步,缓缓走着。
直到走到了头,索尼方才开口道,“花也看完了,我们也该回了。”
倚罗点了点头,只是目光看了眼他。
索尼自然是看在眼里,相比较出来的时候,闲聊了一番,回去的时候倒是安静了很多。
而即将到房中的时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