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叶轩说来就来,而且如此迅速。
当天夜里端木瓢饮就来找卫然了。
卫然正靠坐在床上看书,一见端木瓢饮和叶轩依次进门,连忙道:“原来是大瓢…是端木先生,你亲自前来,是不是想告诉我蛮王的手下在益州查到真相了?”
端木瓢饮脸色平静:“只怕是查到了另一件真相。”
“我一个大老粗听不懂弯弯绕绕的话,端木先生请明示。”
端木瓢饮道:“叶轩跟我说,你不肯下水,想必是戴了面具怕沾水露馅。我特意问了沙琪玛,她说你连续两天没有洗脸。所以我想看看老兄的面具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一副熟悉的面孔,以致于不能让我们看到呢?”
卫然看了一眼沙琪玛,沙琪玛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声道:“薛爷,薛爷!不是我特意多嘴,端木先生地位崇高,他问起来,我不敢不答啊!”
端木瓢饮不耐道:“为难一个小小丫鬟有什么意思?你是自己除下面具,还是我亲手来揭?我揭的话,只怕你会有点痛。”
“这种小事,怎值得端木先生大动干戈?”卫然轻描淡写的揭下那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端木和叶轩都紧紧盯着“薛定谔”的脸。
结果让端木大失所望,面具下依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卫然先前准备的双保险,戴上人皮面具就是为了被揭下来。
人们有一个思维定势,只会觉得“我成功撕下你的伪装,终于发现了你的真相”,而不会觉得“我成功撕下你的伪装,终于发现你还有一层伪装”。
所以,揭下面具,让黄巾画卷的第二层伪装变得更真了。
“端木先生,现在你满意了么?”
端木瓢饮觉得有些失落:“老兄,你既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为何要戴个面具?这不白白引人生疑么?”
卫然冷笑道:“因为我不像叶轩这么无耻。”
叶轩大怒:“你辩解就辩解,骂人做什么?”
卫然没有理睬叶轩,对端木道:“我为什么要戴面具?因为我是个汉人啊!我一个汉人要帮蛮人,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么?为了定远,我迟早是要上战场杀卫然的,但是我要脸,不想让人看到是薛定谔在帮助蛮子!”
端木瓢饮一时无语,他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是汉人。
卫然适时给出一个台阶下:“你们戴玉佩的是叶师的徒弟,叶师也许有很多行动,五溪蛮可能只是一个驿站,所以对你们来说,帮助蛮人不过是执行师父的命令罢了。而我呢?我没有戴玉佩,我只能戴个面具遮掩一下——当然像叶轩这样脸皮厚的人例外。”
叶轩气得要拔剑,被端木瓢饮拦住了。
卫然又道:“至于你说白白引人生疑?就算我不戴面具,你们就不生疑了么?”
端木瓢饮道:“漆雕用汉兵试探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会跟他提意见的,但是老兄,你干大事的决心似乎不坚定啊!还遮遮掩掩的,你这样我无法对你委以重任。”
卫然道:“我要干什么狗屁大事?我只要给定远报仇就行了,大事你们爱干就干,我只是搭着你们这辆大马车。”
端木瓢饮有点头疼,这个薛定谔看似糊涂,其实太明白了,忽悠不到。
“是这样薛兄,我给你捋捋,你要给薛定远报仇,所以选择了我们阵营,我们阵营要干大事,而你的仇人卫然在敌方的职位是个参军,并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所以你需要在我方阵营获得更高的地位,这样会有更多的人替你找卫然,是不是这个理?”
“嗯,是这个理没错。”
“但是你想要更高的地位,想要被委以重任的话,就必须表现出不输于其他人的决心,否则别人不会信服的。”
卫然想了想,道:“端木先生说得对,你让我突然下定决心与你们共进退,我老实说做不到,但是我保证听你和蛮王的号令。”
“有这个保证就够了!”
“那可先说好了,其他什么漆雕什么乌鲁,我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跟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情面。”
端木瓢饮道:“乌鲁的事情我听说了个大概,他怎么样了?”
卫然道:“乌鲁说他也是化气境,我也是化气境,凭什么我当教官,于是我就给了他一拳,让他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教官。他断了几根骨头,受了些内伤,估计两三个月没法走路。端木先生该不是要惩罚我吧?”
端木瓢饮道:“乌鲁骤然达到化气境,心里有些膨胀,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卫然听到骤然两个字,心中有了计较。
叶轩无功而返,端木也放心去了。卫然转过头看着沙琪玛,眼神冰冷。
沙琪玛再次跪倒,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昨天她亲眼见到卫然杀了两个蛮人,是位杀人不眨眼的爷。
她欲献身于卫然,但是卫然拒绝了,所以卫然对她没有什么情分,杀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沙琪玛甚至没有出言辩解,只是不断咚咚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卫然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杀了沙琪玛,趁机除掉这
个日夜监视自己的丫鬟;第二是施恩于沙琪玛,以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