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姜静柔,她的反应最大。
身后的椅子因为猛烈起身而倒在地上,姜静柔伸出手胡乱地摆了摆,想急着解释,又想让池真不要继续说下去。
再恶毒的语言都能让姜静柔忍受,她觉得这是她欠沈从心的,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责怪。
可当池真把病情轻易公布后,她很崩溃很无措,这很有可能让她爱的人伤心,让沈姜难过。
“我没有……”姜静柔还想隐瞒,却被池真打断。
“你别装了,生病了就去治,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还用你省这点医药费,等你拖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用着最恶毒的语气,却说着劝谏的话语。
池真不帮姜静柔瞒着,一方面是想让她大大方方治疗,康复的几率还大一些。
另一方面她也能借此机会,消除她在沈姜心中的坏形象。
心中不再有怨恨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把她当成仇人杀掉。
“妈……”
“静柔,心心说的话可是真的?”
最关心姜静柔的两个人已经乱成一团。
他们多希望这只是池真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
谎言被揭穿,原本慌张的姜静柔在冷静几秒后,突然温柔的笑起来:“心心,我知道你的用意,阿姨听你的,明天就去医院接受治疗。”
皆大欢喜。
池真觉得自己打了一记漂亮的翻身仗。
“知道自己生病还不告诉我们,静柔,你糊涂啊,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安排你做检查,我们吃完饭就去医院。”
沈承翼迫不及待去拿手机联系医院,姜静柔没有反对,在安抚沈姜让他坐下后,又把目光看向池真。
不掺杂一丝杂质,只真诚地表示感谢,在别人看来十分恶毒的语言,却如同春雨浇灌着姜静柔干涸的心。
她不希望姜静柔去死,这是十分明确的信号。
姜静柔第一次觉得,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真心以待或许不会得到相等的回报,至少可以让他们的关系不再恶化下去。
挺好的。
没跟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前往医院,池真回到房中,开始计划后面的情节。
她特意找来笔和本,把能想到该做的,该提醒自己的一一列举清楚。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池真用最古老的方法,让自己时刻记得。
穿进书中后,她不再是池真,是一边拯救沈姜,一边拯救自己的沈从心。
一夜无心睡眠,这是池真穿进书中度过的第一个平稳的夜晚。
才吃过早饭,池真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上写着舅舅两个字。
是沈从心的舅舅池骋,原书中沈姜杀死的第一个人,出场便领了盒饭。
手指敲着桌面,池真还是接了电话:“舅舅,这么早打来?”
“听说贱人得了大病,真的假的?”
从他对姜静柔的称呼来看,池骋的话中满是恶意,带着幸灾乐祸,迫不及待和池真确认消息。
才一个晚上,他如何得知消息:“舅舅怎么知道的?”
“什么事能瞒过你舅,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我看了检查单,是脑肿瘤。”
听了池真的话,对方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池骋是沈从心的舅舅,自然向着沈从心,更向着他姐姐,也就是沈从心的母亲。
在他心里,肯定对姜静柔这个小三恨之入骨,痛恨沈姜的私生子身份,和沈从心站在统一战线上。
池真是没经历过满是恶意的生活环境,她只是个普通人,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中,长大后独自一人去外地上大学,室友和同学都是很好的人。
她才刚大学毕业,正处于找工作的阶段,还未正式接触人性的险恶。
而电话中沈从心的舅舅,用一种近乎冷血的方式,笑看姜静柔身患绝症,这让池真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这是一个好时机,心心,你一定要把握住,把贱人母子俩赶出沈家,等姜静柔一死,沈姜分不到半点财产。”
池真以为她和沈姜的财产争夺战还未开始,其实早已潜进每个人的心底,为着各自的利益,拉扯开来。
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
令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的池骋肯定不会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死在拼命想要踩在脚底下的人手里。
“舅舅,我觉得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沈姜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如果沈姜黑化的开始是亲手杀死第一个人,那么池真一定要保住池骋,万不能让沈姜成为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沈姜一个没地位没背景的私生子,还能反了天去。”
池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贱人母子刚进沈家大门时,你比谁反应都大,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你可真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舅舅,听我一句劝……”
“心心,你给我记着,没有我们池家,就没有如今的沈家,若不是沈承翼为了名利,哄着你妈妈把池家的产业合并到沈家,他沈承翼现在就是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