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身后的马蹄声渐近,江锦握紧剑柄,咬牙跳下了深海。
黑暗浪潮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强烈的窒息感让江锦倏地睁开眼睛。
床边的护士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输液针头戳歪了。
她尴尬地拔出针头,转移话题:“又做噩梦了啊?”
昨晚护士换药,刚进病房就见江锦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大半夜的还挺渗人。后来仔细一瞧,敢情在看自己的倒影。
还挺自恋。
随着视线渐渐聚焦,江锦终于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已经穿越到这个废土世界两天了。
这时门口走进一高个帅哥,他随手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醒了?”
江锦嗯了声:“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她和这位宁寒川的相遇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那时的江锦刚刚穿越,睁眼就发现胸口有一道狰狞的贯穿伤,而她正以脸着地的姿势趴在地上。
雨水混合着泥土争先恐后地涌进鼻腔,江锦猛地坐起来,狠狠呸出嘴里的泥土。
“嘶——”
疼痛后知后觉的袭来。
近处,有人注意到动静,惊到:“老大,那个女的她她、她没死!”
“谁他妈捅穿心脏还能活,闹鬼呢……草,真没死!”
他不由后退两步,不慎踢到正蜷缩在地上的男人,随即眉头深深皱起。
最初他们并没有把这次暗杀放在心上,除了带尸体回去的要求有点怪异,其他都很正常。
直到他们杀死目标准备离开时,一个神秘男人忽然出现,把他们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本以为今晚就要栽在这儿,没想到男人突然踉跄两步倒在地上,表情痛苦非常。要不是场景不对,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碰瓷现场。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当目标没死透,当即决定速战速决,先解决目标,再杀了这个男人。
尽管搞不清状况,但短暂的交锋已经点燃了江锦出色的战斗本能,她迅速起身后退几步,余光扫视着附近的可用武器,视线最终落在几步之遥的男人腰间的短刃上。
然而就在江锦碰到短刃的瞬间,男人忽然睁开猩红的眼睛,死死抓住江锦的手腕。
片刻后,他看清来人,卸了力道提醒到:“有枪……”
其他人神情骤然一变,但来自古代的江锦显然没见过这种武器。她掂了掂手枪,没明白用途,于是换回了更趁手的短刃。
体力在快速流失,接下来必须一击毙命。
就像拉满的弓箭,江锦猛地冲出去,锋利的刀刃割破杀手颈部动脉,鲜血喷洒成一道漂亮的血花。
很快,在场的活人只剩下江锦和地上的青年。
她钳住青年的下巴,强迫对方昂起头来,随后盯着这张冷冽俊美的脸回忆片刻,毫无印象。
青年不适地蹙眉,从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
江锦:“解释一下?”
青年:“我是宁寒川,来救你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就像江锦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然而江锦只是朝他扫视两眼,眉峰一挑:“你,救我?”
毫无说服力啊。
面对这位暂时没有作战能力的唯一活口,江锦有着不错的耐心。
见宁寒川没有开口的意向,江锦索性转身撩开衣服查看伤势,只是这一看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沙场征战多年,新伤旧疤无数,可这具身体除了心口那道狰狞伤痕,几乎像块温糯的羊脂玉。
我腹肌呢?我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六块腹肌呢?
江锦快步走到小水洼前,透过水面看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紧接着剧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当啷一声,匕首掉在血水中,江锦失去意识,一头砸在了宁寒川身上。
宁寒川闷哼一声,脸色更苍白了些。
他推了推江锦:“喂。”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好像彻底昏死了过去。
宁寒川感受到胸膛传来的温热湿意,大概是江锦的伤口被撕扯到了,于是他不再动作,任由雨水冲刷自己。
精神暴动让他陷入了虚弱期,别说带走江锦,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劲。至少在暴动结束前,他得一直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
而身体一旦被禁锢,思绪就会自由的发散。
在收到好友宫明死前的那通留言后,宁寒川立刻动身寻找江锦,却正巧赶上她被杀的一幕。
他亲眼看见江锦死亡,又目睹了江锦的复生。
宁寒川回想着江锦的资料,明面上她只是个普通的医学生,背地涉足某些灰色交易,并不擅长格斗暗杀。
可刚刚的战斗中,江锦展现出了顶级的战士素质,却偏偏不会用枪。
枪械是战士训练的必修课,而江锦招式极有章法,显然不是自己摸索的野路子。况且她既然拥有这么强的格斗能力,又怎么会被杀手逼到那种地步?
她到底是谁?
没有人能告诉宁寒川答案,连江锦也不能。
*
医院内。
“看上去恢复得还不错。”宁寒川神态自如地拉过椅子坐下,像是单纯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