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灵魂分裂成几份,放进魔法容器里?!”
马沃罗看完罗德尔的设想之后,将句尾加里好几个问号和感叹号,以表示自己的惊奇。他通常不这么做,只是很难相信对面的天才会提出这种只用理智分析也知道行不通的想法。
“不要误会,我并不认为用这种方法可以获得永生。试想,如果一片灵魂被摧毁,如果本体遭受重创,那不能被称之为永生;但如果本体不受影响——那就更糟糕了,说明灵魂从分裂出去的时候就和本体脱离。无论怎样,魂器都不可能成功。”罗德尔写道。“我想借这个实验探究魔法力量到底来自于灵魂,还是来自于血脉,抑或两者兼有?”
“很好。”马沃罗在罗德尔看不到的时空露出一个假笑。“请问天才拉文克劳先生,你的实验材料从哪里来?”
对面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说,只是个构想而已。”罗德尔挥动魔杖,把马沃罗给他的字典的最后一个字符拷贝到羊皮纸上,顺手把它扔进书柜里,加了个防护魔法。最后,他坐回位置,懊恼地在纸上回答道。“不行,我当然不能拿人做实验。”
“我来为你呈现一番后世对你的评价——”马沃罗手中的钢笔流畅地在纸上划过。“中世纪黑魔法大师,魔杖所向,一往无前。”
“那我可真酷。”
“……”
他用的不是拉丁文而是英文,cool。流行词汇学得真快。
“——他将欧洲踩在脚下,他的名字就像一个魔咒,无论巫师或是麻瓜,提到他的名字就会害怕得发抖。”
“这就不酷了。”罗德尔写。他的羽毛笔尖顿了一下,略微皱起眉头。“这真奇怪,我不觉得我会变成这样,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点儿魔法研究而已。”
在另外一个少年写些什么之前,他又提笔补充道。“真的,我发誓。”
……
在那次交换信息之后,接下来的几周,罗德尔都没有再出现。马沃罗猜想这和他们交换过多文字造成的信息复杂度增减有关,时空的链接可能不稳定。
在古老黑魔法的陪伴下,暑假过去得很快。马沃罗掌握了罗德尔给他的所有资料之后,九月一日恰好来临。
艾德琳的工作仍然十分紧张,小组中的天才头脑,那位特立独行的图灵提出了新的破译构想,整个小组都在忙着实现这个想法。不列颠空战结束之后,爱德华稍微轻松一些,他陪着自己的儿子前往国王十字车站,目送着他穿过那道他永远无法穿越的屏障,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个神秘、古老、安全的世界。
他心酸又庆幸。
与往常的几年一样,马沃罗一眼就看到了查勒斯兴奋不已的招手,晃动得跟风中的狗尾巴草一样欢快。他登上车厢,坐到隔间里,阿布拉克萨斯靠窗坐着,不过马沃罗刚才没注意到他。听见皮鞋踏在车厢地板上的声音,阿布拉克萨斯转头,目光快速地掠过黑发的少年巫师,又迅速地转回去看向窗外,像一只掠过水面的蜻蜓。
阿尔法德正在和查勒斯笑闹,两个人像三岁小孩一般抢夺着一只巧克力蛙,在车厢东南角滚作一团。马沃罗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尽管他内心对一个格兰芬多正在将一只鹰同化的事实不太赞成。
没一会儿,车厢门开了,赫奇帕奇的格瑞丝站在门口,一个箱子漂浮在她身边,在她挥舞着魔杖将它送上支架的时候,整个架子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那里面是什么,看起来真重,”查勒斯一边问,一边忙着给自己施展清洁咒,因为刚才布莱克家的男孩用巧克力糊了他一脸。
格瑞丝万分嫌弃地瞟了一眼某只波特,简短地回答道:“是书。”
查勒斯夸张地大喊:“你转学院到拉文克劳啦?”
“你似乎忘了我比你们大一岁。”格瑞丝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自从和她越来越熟稔,查勒斯发现从前那个温柔可爱,天真友善的赫奇帕奇淑女离他们远去了。“我今年考OWLs——不,查勒斯,你不用笑,梅林知道你到明年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和从前一样,霍格沃茨特快在夜色降临之后抵达了站台,格瑞丝起身告辞,作为赫奇帕奇的级长,刚才她没有待在级长包厢里,现在可不能拒绝履行引导新生的工作。
“当级长真麻烦。”阿布拉克萨斯说,他看到格瑞丝在一群傻里傻气的新生中维持秩序。
“不过权力带来的诱惑是一个斯莱特林无法抵抗的,不是吗?”马沃罗说。“权力、荣耀与理想胜过世间万物,为了这些,纯粹的斯莱特林从不在意牺牲其他的东西,比如——“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阿布拉克萨斯没说话,倒是查勒斯饶有兴致地问。“比如什么?“
马沃罗思考片刻,选择了他认为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爱情。”
阿布拉克萨斯的笑容可以称为完美无缺,遗憾的是看得出来他的唇角始终有些僵硬。他认为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在去年的圣诞表现得过于明显,聪明如马沃罗不会觉察不到他的心思。
他因马沃罗在波特面前那一番冷酷高傲的发言已然死心,但母亲怀孕的消息点燃了埋藏在马尔福家继承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