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阁楼有十七层,也就是说每次要上这座阁楼的最顶楼就要上十七层楼梯,但是阿波罗并不为此感到厌烦。
他一步步迈上台阶,步态自然而优雅,长袍随之摇晃,来到最顶楼处,本想开门而入,不知道想到什么,迟疑一会,还是敲了敲门。
“达芙妮。”
达芙妮正在研究屋里有没有什么绳子或者可以用来充当绳子的东西,她想要借助这个逃出去,就是窗外的那个大树,光是想想就很危险,毕竟十七层楼的距离但是她已经计划很久了,对于自由的希望每时每刻都在灼烧着她。
听见这是阿波罗的声音,她有些惊讶,但是他没进来。
“阿波罗哥哥。”达芙妮走到门边想要开门。
阿波罗隔着门板,“别开门。”
达芙妮的手停住,有些失落。
“你,”阿波罗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觉得我会好吗?”达芙妮反问道。
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会好,被囚禁在一个阁楼里,她怎么可能会好,阿波罗将手放在门上,多少次他就想直接把她带出来,让她自由。
可是他怎么敢。
拿她的命去赌,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破除诅咒的办法,却是一无所获,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憎恨自己的无能。
没什么可为她做的,那就只能偶尔来陪伴她。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个名义上的亲哥哥,对于她却产生了别的感情,他不想让别人叫他王子,就是因为这个称呼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们的关系。
“我为你弹奏一曲吧。“
达芙妮靠着门,不说话,阿波罗当她默认了,从前她都很喜欢听他弹琴。这次阿波罗为她弹奏了欢快的乐曲,却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再激起她心里的欢乐了。
而阿波罗想起来今晚的事情,他的心情愈发的压抑,一曲终了,屋里依旧是沉默无声的,阿波罗低声说了一句,“我回去了,今晚可能有雷雨你记得关窗。”
他转身准备下楼,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阿波罗停住,隔着门,他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人的声音带着无助,他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放心吧。”
达芙妮愣了一会,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再想说什么,已经听到阿波罗下楼的声音了。
她依靠着门板缓缓蹲下来,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见,“哥哥……”
这夜果然刮起了风,只是不见雨丝,大片的黑云压的很低,天便早早的黑了下来。
宫殿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夹杂着欢快的音乐在耳边不断回响,灯光照射的水晶的盘子亮晶晶的,有点闪眼睛,阿波罗坐在座位上一手撑着头,看来这场宴会并没有让他感到快乐。
心底压着无数的心思,他对这场宴会没兴趣,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被打量着。
旁边坐着邻国的使臣,他也是个样貌英俊的美男,不过他此时看着阿波罗都不禁感叹,这个男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的样貌风度,一点不输他自己。
他还在一边打量阿波罗,一边向旁边的迪比西国王敬酒,今天本来他要和他们的国王伊里墨斯,一同到来,不过国王他没亲到,只派了他来。
迪比西心里略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多表现出来什么,如今他们已经不及邻国的实力。
这场宴会着实没趣,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了被关在阁楼里的达芙妮,而想到她即将要嫁去别国,他就一阵的烦躁,捏着酒杯扔到一边,阿波罗站起想要离开。
身材欣长的使臣站起来拦过他。向他作揖。
“我听说阿波罗殿下是有名的弓箭手,百发百中,我年少的时候也喜欢玩弓箭,不知道可否与殿下一比高下呢?”
阿波罗瞧着他,神色冷淡,“我没兴趣。”
那傲慢的态度实际潜台词就是一个使臣不配和他比。
使臣一下子心里咯噔一下,他在他们那里也是有名的,哪里受到这等蔑视,这更加让他想要和面前的人比一比。
何况,这也是他们国王殿下的要求。
迪比西看向阿波罗,“比一比也无妨,阿波罗。”
阿波罗看着他,蓝色的眼眸深邃的像是一片海洋。
“好。”
外面的风还在吹,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树枝掩映之下,一个身影站在树上,他穿着白色的长袍斗篷,金色的卷发被风微微吹拂,戴着一张面具,面具之下是精致绝美的容颜,他的仪态容貌不输于任何一个神明。
他此时远眺着对面,他回想起来就在不久前他和使臣的对话。
“国王殿下,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没有放弃原定计划的习惯,就这样吧,只要能看到我想看的,不管做什么……”
对面的姑娘推开窗子,风蓦然吹起来她的柔软的发丝,她的眼眸如碧绿的宝石一般,看起来是那样名贵闪耀。
达芙妮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看着她。
伊里墨斯静默站了一会,直到达芙妮关上窗子,他默默闭上眼睛,随后如梦初醒一样,跳下这棵树。
他看到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