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开发规模,甚至赶上了欧洲一个地区十年的开发总量。晓艾参与的这个文旅城项目就包括了大量围海填岛的地产开发,滨海沿岸的酒店、度假村、商业,以及一街之隔的海洋主题乐园开发。
这种项目即使规模小个几十倍,在欧美国家也只能停留在想象中。除了填海造岛无疑对海洋潮汐的潜移默化有着不可逆的负面影响,进而大规模破坏海洋生态外,住在交通和配套隔绝的人工岛上,在她这个业内人士看来,也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也许‘360度无死角海景’的噱头,确实能为沙盘前踯躅徘徊的潜在购房人脑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怅惘和流连,从而争先恐后地为“阵痛的青春”买单吧!”
生态被破坏,那是全人类均摊的“不可抗力”!而开发商则该干嘛干嘛,喜笑颜开间赚得盆满钵满。晓艾真的难以理解,为什么地方政府会对这种收割智商税的项目趋之若鹜,难道只是为了那么一点可笑的虚名?
这么一个“造福全人类”的宏大项目,发展周期通常少说也要个十年八年,分多期滚动开发。开发商的惯用伎俩无非是前期先重金聘请国际大牌公司出场,设计一套吸引眼球的总体规划,描绘一个观之不免激情澎湃、心生向往的美好愿景。程序上也定然要排场十足,比如组织几个金发碧眼的英伦绅士,操着抑扬顿挫的伦敦音去给各级政府汇报设计理念。即使身边有中方设计师,也绝对只能说英文。什么PPT、模型、动画那都是标配。排场有了,范儿到位了,再加上故事讲得动听,自然有人买单。
于开发商而言,一笔单边倒的经济帐早在给地方政府画饼初期就已筹谋到位。一期、二期先把海岛填好,声势造起来,房子高价卖掉,顺利回笼资金。至于后面几期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耗费大量运营成本的非销售物业,尤其是主题乐园,则抱定着“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心态,能拖一天是一天。
晓艾从心底对国内的这种“圈地”式开发嗤之以鼻。但想想这其实是过去二十年经济快速增长,各种业态从无到有、从野蛮生长到规范化管理的阵痛周期罢了。
作为自己回国后的首个项目,也总不好挑挑拣拣。再加上工作室安排她这一组负责的,是岛外的精品滨海度假酒店的设计。听说开发商已经与一家东南亚的奢华度假酒店管理公司签订了品牌运营管理协议。这对晓艾的职业生涯来说,没准也能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晓艾作为度假酒店建筑设计部分的项目经理,一头扎进了项目组。每天清晨迎着朝阳到公司先梳理一天的工作安排;等项目组同事到齐后召开项目例会,分配工作,同时回顾前一天图纸的遗漏和需要进一步讨论的技术细节;下午四点则准时在线上与英国办公室的团队成员召开视频会议。再加上大量需要与业主方、第三方专业设计顾问、政府相关部分以及酒店管理公司的沟通协调工作,晓艾充实而忙碌着,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披星戴月而归了。
不得不说,忙碌的工作,是应对内心伤痛最好的速效镇痛剂。仿佛一针下去,不管新伤也好,旧疾也罢,全都在疲累的躯壳和过度运转的大脑面前瞬间被屏蔽了。但也许晓艾没有料到的是,这些新伤旧痕就仿佛如缓释毒药般,伺机蠢蠢欲动。在意志最薄弱的午夜梦回之时,在心绪不安的挫折烦闷之际,随时准备以更加猛烈的攻势反攻倒算!无论如何,人性的脆弱让晓艾总是怀抱着侥幸,期待着一切风雨和伤痛都能在波澜不惊中消失不见。但真的能这样么?
在确认晓艾的双脚已经完全康复后,苏子宪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没了消息。
晓艾依然保持着隔天晨跑的习惯,这是她保持体力和清醒头脑的利器。
苏菲的公寓绝对称得上京城的高档社区,除了位置优越外,小区内部铺设了一条从地面直伸向二层的环形架空跑道。这种半户外的设计,掩映在精心布局的园林景观中,高低蜿蜒,即使是在小雨纷纷的时节,也阻挡不了挥洒汗水的身影。
晓艾偶尔会在清晨的朝阳下、大汗淋漓的奔袭间,脑中突然跳出这个身材高大、阳光健康的身影。苏菲也只是偶尔打来一个电话,懒散地问候几句,吐槽一下最近筹备美术馆开业的辛苦。
周五临近下班,苏菲的电话打了进来:“晓艾,你赶紧收拾一下,苏子宪马上就到。”
还没等晓艾开口,苏菲就不由分说地安排道:“周五堵车,我让他骑摩托去接你来我家聚餐。”
晓艾迟疑了一下,刚想跟苏菲争辩晚上可能还要加班,苏菲不由分说的声音就飘了过来:“行啦,我的工作狂!我可听说你最近基本每天熬到半夜。人不是机器,要张弛有度!这周末就给自己放个假吧!”
晓艾一头雾水。自己跟苏菲得有近一个月未碰面了,可她怎么好像对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
电话那头的苏菲听出了晓艾的迟疑,继续道:“苏子宪跟我汇报每次晚上去给你送吃的,你家里都黑着灯空无一人。你能去哪儿,肯定在工作室加班呗。”
“苏子宪?他什么时候来过?”晓艾迅速在脑海中排查着信息。
“难道是。。。”晓艾的冰箱总是装得满满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