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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瑞京晚景正好,柳柳从侯府出来衣着光鲜,一身红裙去了花面楼。
来到长廊深处清净的房间,朽月早已端坐等候,模样绝美如画。
他清冷疏淡地对柳柳道:“见过夫人。”
随即又隐约咳了几声,朽月以袖掩唇,然后习惯地再放下手,柳柳看出他应该是有些虚弱。
丫鬟和她道,朽月是体弱,以前重病过一场。
而且朽月自己有寻医者看诊,身体才康复至如今这般,无需原身让丫鬟们帮忙。
从早竹夕菊口中,柳柳也知道来朽月这里,主要是看看人、陪着说说话、关心一下-身体。
但最主要为了看美人。
柳柳思考着,对上朽月的脸,也觉得是这样。
她坐在朽月跟前,轻声问道:“我,以前都会说什么?”
他长得实在太好看,让人忍不住想夸的程度,原身应该会夸朽月吧?
“夫人当真不记得了吗。”
这时朽月回答,清冷无波的眼底深藏一片哀色。
疏离的声音当中,柳柳逐渐听出朽月言语软化:
“夫人待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
柳柳微愣,心底顿时震惊。
这难道真的是原身实打实的情债?!
她仔细想着,或许也是因为朽月体弱……原身才如此对他?
原身没有见过比自己柔弱、或者说没有见过这般柔弱绝美的男子?对朽月这样生起了怜惜之情?柳柳再看朽月的脸…确实是人见到,都会怜惜。
可是好像有些消极。
柳柳解读朽月清冷的模样,心中判断道。是不是要让人变得乐观一些?这样身体应该会更好。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朽月已经开始帮她化起了妆,动作认真、细致入微,刚才说的那些话,仿佛也变成这段过程中,脉脉流露的感情。
柳柳察觉到时,朽月也化完妆,把她直接送走了。
逛过青楼,回府照着镜子打量自己,朽月的妆容技巧出神入化,简直能让柳柳的脸更加的夺目完美。
柳柳微微看呆了些。
此后,每次柳柳来花面楼,都会有新妆容,她开始跟着朽月学习化妆术。
期间和花娘们喝花酒时,又听她们说了对朽月公子的印象。
朽月公子,可谓是花面楼一绝色,楼里所有的女子,也没有他好看。
虽称公子,亦清冷如夜月行止如谪仙,触碰不得,朽月亦像高洁公子那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花娘们全都更默认,朽月公子,是花面楼最当之无愧的花魁。
花娘们说着,又惋惜道:“只可惜朽月公子身体虚弱。”
柳柳在席间默默点头,确定朽月给她的感觉,是真的很好看。
最后临别被宝娘送着同行时,宝娘对她道:
“朽月公子除夫人外,不见客。”
了解了更多情况的柳柳颔首,接着就看见早竹夕菊,把一只钱袋交到宝娘手中,丫鬟们告诉她:“这是每月送给朽月调养身体的钱。”
袋子里的钱很多,丫鬟说够买很多副补药甚至名贵的药材,还余下的是投入花面楼的,朽月也算为花面楼,从原身这赚了钱。
早竹和夕菊说完,不由道:“这花面楼的宝娘,真是会做生意。”
“传闻,她还是何太尉的外室子……”
何太尉当年来认人,宝娘不肯回去,留在花面楼,成为了花面楼主人。
如今这花面楼背后真正的东家,其实就是何太尉。
……
将手中的钱袋抛了抛,宝娘走进房间,对朽月说:
“这次也是大手笔,不愧是忠勇侯夫人呐。”
“诶,又在偷偷看夫人离开了吗?”
宝娘见朽月对话不感兴趣,跟上前来,恰好从窗户朽月望去的方向,看到柳柳走进马车。
她拿好钱袋抱到怀里,表情也略专注地看马车驶去,然后不以为意地将钱袋,放在朽月身边。
接着又取出许多银两,放进了自己口袋:“你四我六,账上可记好了。”
朽月一直沉默看着柳柳的动向。
直到人完全上了马车,最后连马车车影也消失,他清冷绝色的脸略微变化,启唇:“宝娘,忠勇侯夫人和过去有何区别?”
“啊……这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所有人都传失忆了,我看,挺像的?”
宝娘回想了一下,答他。但又不知为什么,几天前京城里,突然就冒出忠勇侯夫人失忆的说法,以致于现在大家传得人尽皆知。
朽月闻言,手指抚过桌上妆画的工具。
他得知消息那晚,便将柳柳失忆的事散布了出去,现在看来,效果还不够。
*
这边,柳柳也许是今日被花娘留太晚,逐渐感觉有些迷醉。
她和丫鬟说了,坐马车来到了闻仙楼,打算去酒楼吃点醒酒的。
略微迷糊地入座,柳柳乖乖让一旁的早竹把脉,等待不知多久,玉辰飨再次出现准备了炖品,放在她面前。
一盅温暖喷香的、清澈的汤下肚,肚子里舒服很多,酒液被稀释大半,非常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