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霄坐于画室，闵慎之熟络地见过面，随后倚案微笑：“夫人在这儿，会的可多了。”
“只是，很多我也不太懂呐……”
闵慎之和容千霄，于京城算得上是多年的老友，本就相识，闵慎之也不收着，大大方方地道了自己，对柳柳如今的印象。
柳柳在他眼中，多了另一分可爱。
闵慎之折扇挡面，随手拿出沓墨迹潦草的画纸：
“喏，真是看也不懂，比如这个是不是猫？但又有点像人……”
里面全是柳柳无聊，灵光一现，画的各种上辈子的事物，柳柳不说的话，闵慎之研究良久，也看不懂这些，鬼画符的东西是什么。
容千霄拿着画纸，一张一张仔细地看，最初，也觉得缭乱。
但这画，带有柳柳的熟悉感。
他曾经教柳柳写字时，也听柳柳，讲过这些东西，理解过一点思路。
最后判断完，容千霄把画的是什么，逐个明了地道出，闵慎之听着，居然也懂了。
“这是只食铁兽，身躯白，其双耳和四肢为黑色。”
“但头上画的是人脸，这个表情，有些苦闷，加之画像下写着‘好累’……这就是一个，用来表达此意的表情包。”
“何为表情包？”
“这些画，都是用这食铁兽为载体，赋予人的各种表情，形成系列风格，即为表情包。”
“原来如此。”闵慎之听罢容千霄的解释，不禁点了点头，对柳柳往日画的这些图，也一看就懂意思了。
他晃着折扇，笑容意味深长：
“侯爷越发了解夫人了……”
容千霄专注欣赏，柳柳纸面写画的笔墨，目光在二人的名字处停下，神色温和。
*
天气愈冷，已至中秋。
柳柳花园坐着，隐约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她转头起来，往府中的厨房去，发现侯府的下人们都在忙，像是筹备做着一顿丰盛的食物。
柳柳经过厨房前，那阵熟悉的香味，貌似不是这发出的。她左右看了下，没找到来源，遂一路走走停停，府中闲适地散步。
不知过了多久，柳柳在夜景里，悠闲逛了回来。
厨房这会儿，忙碌的下人都散了，她还是能闻到那种香味，就打算去厨房看看。
这时候，容千霄端着盘子出现。
柳柳注意力，落在那盘上的食物，容千霄也看到柳柳，便向她走了过来。
“这是……？”
熟悉的香味放大，扑面而来，柳柳眨眼，这是她喜欢吃的饼。
容千霄道，尝尝怎么样，柳柳拿起一个吃，入口热乎酥脆，内软是葱和咸香，她点头：
“好吃。”
容千霄微笑，看她吃光盘子的饼，之后带柳柳回厨房，端来炸好的另一盘，递给柳柳。
柳柳稍稍顿住，心中很喜欢，却听身边容千霄说：
“夫人吃完，就等到后面吃吧。在炸的饼好了，要一起送去正堂。”
柳柳答应了，默默旁观容千霄，将面糊盛满勺子，放下油锅去炸，不久捞起炸好的饼，装在竹筐上沥油。
刚炸好的一个个小饼，飘来阵阵香气。
她对这温馨的画面，不由一笑。
容千霄炸饼空余，示意给她看，手工制作月饼面团后，她也开始跟着做。
当中，脸上不小心沾到面粉，容千霄伸出干净的手背，仔细替她擦掉。
许久之后，二人做好了月饼，容千霄把一个刚出炉放温的，递到柳柳嘴边，柳柳看着便靠近，轻轻地咬下。
月饼加入油酥的外皮薄脆、层次丰富，一咬满口都是酥皮，鲜肉的馅料带着汁水，咸香味美。
两个人，安静的厨房里，外面圆月低临的夜色中，周遭的一切都很好。
中秋家宴上。
柳柳和容千霄，把做好的饼放到长桌，跟府中老夫人、容千麓，几人围坐在一起，品尝各式佳肴，老夫人同大伙儿谈笑聊天，气氛满满的热闹和谐。
结束丰盛的家宴，容千霄陪柳柳，路上散步，回到主院中。
柳柳望向今天最明亮的月色，走路没注意，又被什么，突然冒出来一吓。
容千霄顿时揽住她，没让人摔倒。
柳柳被容千霄抱在怀里，无意间，心跳有些加快，容千霄扶着柳柳的发后，微顿，月光下的面色看不出什么。
小心地扶起柳柳，容千霄垂眸中，流露一丝不明的光。
柳柳在他面前站稳了，尽量自然道：
“是那只黑白猫，最近也喜欢来这里了吗？”
容千霄点头，送柳柳回到卧房，不久，离开了主院。
……
温泉浴池。
容千霄如常的神色下，一直隐忍着的感觉，缓慢显现出来……
他看向池水倒映的脸，奇怪自己这样。
过去，他明白自己寡-欲，常赴战场也生死难料，甚至可能不会有子嗣。
本来觉得若他死了，让千麓娶柳柳，继续庇护左右大概最好。
但如今……
容千霄神色依旧忍耐，最后完美的脸，在秋月的夜色里，水雾缭绕的温泉池中，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