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和傅雪芜的婚事定在八月十六。
现在已是五月中旬,距离他们的婚事刚好还有三个月,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傅雪芜自从被傅老太太拘到身前后,整个人低调了许多,每日除了在自己院中就是在老太太院中,连方婉那里都不去了。
乔臻总觉得她不该如此安静。
从分屏里,乔臻看到李逸多次叮嘱傅雪芜加深与傅家的关系,明里暗里都在提傅雪芜的身份问题。
傅雪芜本就十分在意自己的身份,现今还要借此讨好李逸,她一定会做些什么。如果要做什么,这个突破口,怎么想都是方婉。
乔臻思前想后,拿着自己进来注释好的书本,前往方婉的院子。
刚进院门,便见外面冲进来一个小丫头,匆匆跟傅冉凝福了福,便继续跑进内堂。
“夫人,老太太晕倒了,您快去看一眼吧!”
乔臻脚步顿住,心下微沉。
方婉跟着小丫头出来,乔臻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一起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她们到时,傅雪芜正拿着帕子给傅老太太拭去额上的冷汗。
“祖母,你不要吓雪芜。”傅雪芜脸上写满了担忧,像是怕极了傅老太太出事。
“怎么回事?”方婉问。
傅雪芜转头小声道:“祖母用过午膳后,便一直说有些心慌,我便陪着祖母在屋里休息。谁知我给祖母端茶的功夫,祖母便直接晕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方才,还留了些涎水……”
方婉示意她起来,自己坐到塌边查看傅老太太的情况。
傅老太太已陷入深度昏迷,她本就身体不好,这会儿脸色更是差到极致,面色惨白,唇上也无半点血色。
方婉观她症状不像中风,更像是突发了什么别的疾病。
她起身询问跟随傅老太太多年的王嬷嬷:“母亲近日饮食、睡眠可还正常?吃过饭后,可还用过别的什么?”
王嬷嬷面上闪过几分愧色:“老夫人自入夏开始,便常有恶心、腹泻,有时还会觉得胸闷。老夫人以前也会苦夏,所以并没有当成什么大事,只说等孙太医下次来看诊的时候,让孙太医一起给瞧瞧。”
她越说越惭愧,“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是老奴失职!”
傅雪芜也跟着跪下:“雪芜也有错,若是雪芜能再细心一些,定能提前发现祖母的不适……”
方婉叫人将她们二人扶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母亲还需要我们的照料,不能自乱了阵脚。”
话说着,侍女领着大夫匆匆进来。
众人退让到一边,由大夫看诊。
傅雪芜全程表现得十分关切,不管大夫问什么,也都与王嬷嬷一起配合着回忆。
最后大夫诊断,傅老太太是中了毒。
“中毒?怎会?!”方婉又惊又怒,怀疑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傅雪芜。
若说傅老太太回来让谁最难受,那必然是傅雪芜。
傅雪芜对上方婉的目光,原本担忧的表情中划过一丝受伤,却没有任何心虚不安,坦然迎视方婉。
方婉移开目光,对大夫道:“不知可能看出是中了何种毒?又是如何中的?”
大夫沉吟道:“所中之毒尚无法辨别,老夫人近日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下人把傅老太太近日里吃过的东西、喝过的药,一一呈报上来。大夫仔细看过,又查看了傅氏平日喜爱的熏香、佩囊等物。
大夫拿起佩囊闻了闻,正要放下,忍不住又拿起来闻了一下。
方婉问:“可是府上统一制作的祛暑佩囊,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夫将佩囊拆开,用手指沾了些粉末,分辨良久才道:“一般的祛暑佩囊,由广藿香、砂仁,苍术、丁香、肉豆蔻几味药构成,这个佩囊或许是为了增强提神的效果,另加了薄荷和川穹。”
“苍术和川穹都有燥湿之效,像老太太这般阴虚之人不宜多闻。”
方婉:“这么说,母亲是因为闻多了这香囊才中毒的?”
“老太太年岁大了,身体本来就弱,对于炎热的天气,不像年轻人那般容易适应,再加上外来物的刺激,会很容易病倒。”
大夫迟疑了一瞬,觉得这些剂量应该不足以让老太太晕过去,但若加上天热气燥等外因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老太太其他吃穿用度确实没有问题,才继续道:“总之,先让老太太远离这类祛暑之物吧。”
方婉有些自责,这佩囊是她命人统一制作的。因着今年暑气来得快,她便特地命人选的祛暑效果好的方子,却没想到傅老太太这般体弱之人是否承受得住的问题。
大夫开了几副调养的方子,又叮嘱了几句,便与国公府的侍女一同前去拿药。
傅雪芜全程都表现得十分上心。虽然问话和主事的是方婉,但大夫说什么的时候,她比谁听得都认真。
方婉忙完,转头看着身后的傅雪芜,眼神有所愧疚。
是她办事不周害了傅老太太,出事时竟第一时间去怀疑雪芜。
“雪芜,对不起。”
傅雪芜摇摇头,眼神中写满了委屈,却做出努力掩盖的样子:“母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