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没事人一样回头,店长站在门边,手里抓着她的伞,眉眼带着笑意递给她。
“谢谢。”接过伞,丁安非常客套的夸赞一句,“隐形眼镜很好看。”试图想让他忘记刚才恶狠狠盯着吴轩霖踢空气的事情。
店长挑了挑眉,“下次再来坐。”客气而疏离,说完转身回店里。
在温暖的咖啡馆里待了一小会儿,更显得外面冷。
风裹着雨吹到没有遮掩的皮肤,传来细细密密的麻痒感。
丁安打着伞往巷子外走,说来奇怪,这家咖啡馆开在工作区域的巷子里,下班之后,这里进出的人很少。
不临街,地段的租金又贵,显然不是做生意的好地段。
巷子黝黑悠长,只有巷子口有盏路灯。
丁安陡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心脏直突突,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不会吧!
又要被割喉?
头皮在一瞬间发麻,却很快镇定下来。
这次就算真要“死”,也得扒下凶手一层皮来。
猛地转身,后面一个人都没有,只看到咖啡馆门口的招牌灯,古风造型的射灯打在木质招牌上,“不晚”两个字格外显眼,狂放不羁的草书,笔锋苍劲有力,透着股洒脱的意味。
后面没有人。
虚惊一场!
缓缓吁出一口气,觉得自己过于疑神疑鬼。
一手撑伞,一手摁压太阳穴,长期这样精神紧绷不是办法。
得尽快找出凶手,否则再这样下去,“死”不“死”不好说,但是肯定得疯。
丁安的脚步轻浅,踩着浅浅的积水走出巷子。
巷子口能看到律所,再往外走就是马路,远远能瞧见来往的车辆,车灯有一瞬间照亮路口又渐渐暗下来。
隔着小花坛,丁安看到先一步出来的吴轩霖,刚坐上自己的车,驾驶着车子掉头准备离开。
车头灯的光亮从丁安脸上一扫而过,随即那抹光亮缓缓远离直至消失。
小路上重新暗下来,风肆意璀璨小花坛里不知名的花,被吹得东倒西歪,但还是牢牢扎根在泥土里……
隐隐的烟味就是在这时候飘过来的,丁安几乎是在瞬间想回过头,但已经被身后的人暴力扯住头发,迫使她仰起脖子。
身后的人动作极快,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丝迟疑都没有,一手扯着她的头发,另一手同时箍住她的身体。
刀锋冰冷的在颈间划过,还来不及感觉疼,脖子触到一片铁锈味的温热……
甚至没有来得及呼救,恐惧和黑暗刹那间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想挣扎转身去看凶手的长相,却被凶手猛地推进小花坛里,一头栽在泥地里,脸被砸得生疼。
得看凶手,必须看凶手!
听到在离开的脚步,再不看就来不及了!
丁安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艰难的扭过身子去看,想要看清楚凶手的样子……
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
恍惚还看到有一抹金色,看不真切……
是个男人!
不是蔡贞贞!
她想给自己叫救护车,但是连挪动手都困难。
想呼救,喉咙的出血量让她已经喊不出来。
视线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黑暗从四周向中间蔓延。
最后定格在自己从酒店里带出来的那把伞,伞骨已经被踩断了好几根,凹着半把伞躺在地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雨势渐大,无情的打到她身上,冰冷的湿意蔓延至全身,混合着血液和雨水的头发贴在脸上。
闭上眼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一个已经无关紧要的念头。
原来,还真的就差这一晚。
要是能再重来……
思绪慢慢飘远,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那人似乎发现她了,蹲在她的身边,没有惊慌,没有尖叫。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飘进她的耳里。
是谁?
凶手折回来了?
想撑开眼皮,却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这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