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皑皑白雪覆盖住整座城市。
殡仪馆里正在准备出殡事宜,除了还在住院的林家老爷子和在家养身体的赵卉蓉之外,该到的都到了。
林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过来安慰他的人压根没有停过,他只觉得厌烦。
他像个旁观者,一脸冷漠。
要不是他披麻戴孝,估计谁能想不到死的是他爹。
玩了一辈子女人,最后死的这样不堪,让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他还是昨晚才知道,林笙东死前和伴娘蔡贞贞偷情……
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家中长辈和林笙西一家知道,要不是有朋友在警局工作,他还蒙在鼓里。
难怪赵卉蓉好端端流产……
媒体还不知道这事情,但是肯定瞒不住,曝光只是早晚的事情。
还有不知道真假的私生子,约好又放鸽子……
林笙东死了一了百了,遭罪的是他这个儿子和苏锦瑟。
林肆替妈妈不值,守着这个男人过了半辈子,还得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操持丧礼。
在林肆的心里,气愤大于哀伤。
多一秒他都不想待在这里,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出来透口气。
停车场角落,他蹲在那儿,呼吸顿时顺畅不少。
只是这样的清静还没几分钟,远远听到林笙西的说话声,由远至近。
“你别一天天想你老婆,家里这么多人伺候,用得着你操心?”语气抱怨不满。
林肆蹲在车后,稍稍抬眼就看到林笙西和邬达这对母子。
雪还在下,林笙西踮着脚,小心翼翼往前走,满路怒容教训儿子,还得是不是抬脚拍拍腿上的雪,看起来像只肥鸭子。
原本心情不太好的林肆,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堵在胸口的烦闷一扫而空。
邬达陪在边上,像极伺候老佛爷的小太监。
“妈——那怎么能一样?待会儿我先回去……”
“回什么回?今天丧事没结束,哪儿也不能去!”林笙西厉声打断,拍拍落在肩上的雪花,嘟囔着,“这鬼天气,死都不让人省心,你那老婆交得朋友……哎,我懒得说,你外公气得到现在还住在医院,你一天天就想着你那个拖后腿的老婆,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父子俩到车里拿东西,邬达没再多话,他清楚知道根本说不通,索性沉默,捧着手机一个劲发消息。
但是,这样还不能让林笙西满意,玩手机也让她看不顺眼,“别一天到晚捧着手机给你老婆发消息,记住咯,待会儿进去别玩手机,不像个样子。”
“嗯!”邬达很是敷衍的答应一声,那双和林家遗传大眼睛不同的眯眯眼中,闪过不耐烦的隐忍。
趁着林笙西在车里找东西,邬达做了几次深呼吸,待她找好东西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除了憨厚听话之外,再没其他表情。
暗处的林肆挑挑眉,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装憨厚装得真不错。
果然人不可貌相,憨厚的长相不代表真憨厚。
倒也没毛病,换成谁有林笙西这样的妈,谁都得疯。
林笙西的嘴皮子还没闲下来,“对了,林安是不是没来?我没见着她人,你瞧见她没有?”
“……没看到。”邬达回忆了一下,确实没见过。
“这都不来?真是没个样子,你记住咯,进去别提你老婆,多提提林安。”
母子俩并肩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林肆直起身。
面色阴沉如墨,眼神狠戾……
他很清楚林笙西话里的意思,林笙东和伴娘蔡贞偷情的事,老爷子肯定迁怒林笙西一家,而且第一个曾外孙没有保住,只会让老爷子更加生气。
但是,每个人的怒气都分主次,林笙西提起丁安,摆明要拿丁安今天没来的事情做文章。
林肆自认自己别的优点没有,有火当场要撒这事情算是保持的不错。
要不是不能和死人折腾,灵堂他都能拆咯!
在林肆心里,丁安是很重要的家人,林笙西都踩着他脸要拿丁安挡枪,他能放任不管?
“啀——”突然出声叫住要离开的母子俩。
两人显然没想到身后还有人,回过头来看到林肆站的地方和他们停的车子只隔着一辆车,意味着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邬达倒是还好,只是有点儿尴尬,主要是他眼睛小,林肆也没太看清。
至于林笙西就不同了,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好看。
但林笙西很快调整过来,满脸关爱地看着林肆,“阿斯,外面这么冷,怎么在这儿待着?冻坏了可要心疼死姑姑的。”
林肆半点儿没给她留脸面,冷笑着阴阳怪气,“冻死了不正好父子俩一块儿走?免得你再奔波,这样总让你省心了吧?”
“……”林笙西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她这副德行,林肆心里没有半点儿痛快,补上一句,“我要没记错,安安改姓丁已经很多年了,你要是记性不好,我再提醒你一遍,别林安林安的,也别想着拿安安说事儿。”
霸气十足的警告完林笙西,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林肆率先往灵堂走,心里只觉得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