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人都能见到你那位朋友的。”
“不客气啦。”
眼前少女的谢意实在十分真挚,水箬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了,我出门还有事,你先走咯。”
说完,她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离开宗门,水箬隐入闹市,很快悄无声息到达武魂圣殿,一刻钟后,圣女的车架从圣殿门口出发,驶向皇宫。
太子雪清河早已等候多时,他的笑容分毫不差,行为举止仿佛经过精准的测量,引着水箬进入皇宫内部。
水箬老老实实跟着“雪清河”走了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直到侍卫退下,只余俩人的时候,终于原形毕露,刷得一下扑上前去抱住了千仞雪。
“诶诶诶,小心点,”千仞雪倒也习以为常,顺手揉揉小脑袋。
千仞雪离开武魂城大约是十年前,那时候,水箬还是个小小幼崽,而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如今,水箬的年纪与她那时候相似,个头也渐渐长高,她们的相处模式却一点没变,好似永远,水箬都是儿时那抱着天使翅膀不放的小孩,粘粘乎乎就喜欢抱抱亲亲。
虽然千仞雪对毛绒绒小熊的亲近很享受,但还是觉得自己要保持高冷形象,即将拂下面具的手停在半路拐了个弯,在水箬的额间猛敲一下。
“哎呀!”水箬被敲得一发愣,圆耳朵和小尾巴就冒了出来,紧接着,冰凉的手掌毫不犹豫地覆住了她的脑袋,揪起圆耳。
“你,你怎么知道,”水箬震惊。
“武魂城的事情大大小小我都了解,”千仞雪笑得温柔大方,唯有手上的动作十分不客气,又拉又揉。
水箬握着拳头开始揍人。
“你们!捏我耳朵的通通都是大坏蛋!”
话音未落,耳朵上的禁锢蓦然消失。
千仞雪的神色忽而冰冰冷冷。
水箬后知后觉,意识到千仞雪想到了什么,默默叹了口气,这母女俩,是真没辙啊。
她自拜师比比东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她的老师有一个女儿,而母女俩的关系,糟糕到了极点。
水箬不知其中原因,她也没有多问,但内心深处,她总能感觉到,母女俩在提到对方的时候,都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矛盾感,愤怒,憎恨,疏离,隐忍,甚至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丁点关切,都带着咬牙切齿之感,每一种情绪,都是极端。
“姐姐,老师她…”水箬拉了拉千仞雪的衣角,想要开口,却最终放弃。
半晌,她低低道,“你们这样…很痛苦的。”
“痛苦的只有我,她怎会在意,”千仞雪冷嗤一声,闭了闭眼。
不久前的午后,她例行去看望雪清河的皇妹雪珂,正好碰上雪珂的母亲终于得到雪夜的允许前来看望孩子,那是一个眉眼里写满温柔的女子,温和地纵容自己的孩子在怀里撒娇。
再睁眼,她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二十年!有什么事能让她对我不闻不问二十年?”
原本暖阳遍布的落地窗旁随着千仞雪陡然拔高的音调黯淡失色,撕裂了那看似再无波澜的平和海面,将深埋心底的阴暗翻出。
“有的,”水箬抱紧千仞雪,拍拍她的背,仿佛在抚摸天使的翅膀,“小雪姐姐,冕下在意你的,怎么会不在意呀。”
千仞雪一言未发。
恍惚间,不久前在武魂城的那个夜晚,那个女人的身影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时候,她好像真的看到了一瞬关切。
不,那是假的。
强行把记忆驱除出脑海,千仞雪硬邦邦转移话题,“计划怎么样了?”
”定在决赛吧,”水箬火速接话,“那个时机最好。”
“我同意,”千仞雪点点头,“诱皇室入局的任务要加紧了,雪星那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灯,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人已经在路上了,办身份耗了些时间,”水箬信誓旦旦,神神秘秘眨了眨眼睛,“一周内就到,是熟人哦。”
“云星之是吧。”
“哇哦!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情,绝密且非普通人可胜任,”千仞雪揉揉眉心,“最合适靠谱不就是云星之。”
水箬深以为然点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疑惑地揪起小眉头,“小雪姐姐,你似乎,很苦恼啊,放心,小星星办事很靠谱的。”
“他唯一的优点也就办这事靠谱,”千仞雪冷哼一声,“浑身上下没一处靠谱。”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水箬支起脑袋揉揉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小星星办事靠谱,咱们的计划就顺利了嘛,还有啥苦恼呢。”
“……”
千仞雪深吸一口气,“聪明伶俐的小圣女,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苦恼,嗯?”
小熊眼珠骨碌一转正准备摆事实讲道理,下一秒,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太子殿下那即将吃人的可怕眼神,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没有,姐姐没有苦恼,姐姐说的对。”
一周后的午后,太子的议事厅内,云星之风尘仆仆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