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到你了吗?”
岩永薰的声音没有那种想象的机械感,而是非常柔软甜美,又很清澈,带着一种“催眠性”,是会让人身心放松下来,感到伤痛被抚慰的治愈性声音,效果立竿见影到食蜂操祈认为自己刚才产生的发凉感是错觉。
她接着感到好奇,“没有,为什么这么说?你长得很漂亮。”
这是心服口服的话,食蜂操祈出身高贵优雅的一流千金家庭,是个有些自我意识过剩的孩子,因为能力的原因,连人心也能轻松操纵,很不喜欢比不过别人,但她诚心这么说。直白点讲,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自信到去跟精心制作的人偶比美,岩永薰连睫毛翘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
“没有就好。”
她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柔软的笑来,出现在她孩童般纯洁的脸上,有种几乎让人愤懑的天真无邪——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纯粹?大概是这种感情。
她近似于米色的卷发被蓝色的丝带束起两边,略短,双马尾的可爱造型,头发很卷,羊羔般柔软无害的弧度,鬓发搭在白嫩的脸颊上,一碰就会出水的水灵感,让人觉得发痒,连细软的发梢都可以将其刺破的柔嫩,这种活灵活现的生动就不太像人偶了,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像“人”,柔软的、有温度的、容易受伤的、娇嫩的、像是娇小可爱的雏鸟般的“人”。
食蜂操祈走过去。才人工房里多得是小女孩,年纪最大的也不过13岁,活动室的墙上涂满了童趣又色彩梦幻的涂鸦,像是绘本里的儿童乐园,地上也铺着彩色的泡沫拼接地板,岩永薰坐在上面,手里拿着块红色的积木,转头看她,非常的柔软、天真、以及无害。
会将最冷硬的心也软化。
“你好,你是他们给我找的朋友吗?”岩永薰非常高兴,看起来并不明白自己正在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操纵着,兴致勃勃的模样,“我可以教你小祈(さきちゃん)吗?你可以叫我小薰(かおるちゃん)。”
日本人很注重交往间的体面和距离感,基本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会直呼伙伴的名字,ちゃん更是亲密到有些让人肉麻的后缀,食蜂操祈从小就非常早熟,不仅仅是因为上流社会家庭的孩子所受的教育,还有能力的原因,她习惯了探知别人的想法,被别人警惕,连思维也变得成人化。
食蜂操祈变得有些不耐和烦躁,不是针对岩永薰,而是对一个事实,她们此时此刻相遇,被安排成为“朋友”,明明是两个不契合的人。食蜂操祈不觉得Clone Dolly有多可怕,虽然心里非常讨厌这个地方,但她觉得自己是适合这里的,就像水蛭只能在浑浊的水中生活一样,面对太过干净的人反而会有些无所适从。她不觉得岩永薰适合这里,适合跟自己做朋友,她能够预想到两人之后的交往,像是保姆带着一个孩子。
食蜂操祈站在那里,“我跟你没有那么熟。”
倒也没有明目张胆表现出自己对研究院安排的抗拒。
“没有关系哦,以后会变好的。你来跟我一起玩吧。”
岩永薰半点不介意地来拉她的手,脸上出现的笑容就像是幼儿园的大孩子在做出成熟样子安慰小孩子一样,‘但是我一点也不需要她的照顾,’食蜂操祈想。她的手被牵住了,另一双洁白柔软的手,微微的凉,甜美瓷白的颜色,好像冰淇凌,在掌心融化了。
“哇,你的手好暖和哦。”
“这是正常的体温力吧~☆”
“~力?这是小祈的口癖吗?”岩永薰好奇地歪头,她非常热情,指明了位置,方桌的邻座,“小祈坐在这里!”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
食蜂操祈有些不着意地羞恼,她当然知道自己有口癖这件事,并且自认为优雅,可这么明晃晃的指出来,却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好像她是在扮演什么名人为了出名一样,明明这种东西只适合在心里记下吧,有谁会当着人的面说你有口癖啊。
两人坐下来。岩永薰好像没有察觉她的情绪一样,仍旧牵着她的手,脸上浮现出幸福和满足的笑容,亮眼到刺目,食蜂操祈不适应这种笑容和感情,觉得没由来,而且她的手一直被握着,肌肤紧贴着,冰淇淋被掌心的热度融化成了奶油,绵密温软,食蜂操祈注意看她的肌肤,白皙的几近透明,能看到青色的经络,脆弱又美丽,没有一点瑕疵。
她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是这样,没有斑点,没有疤痕,像是精心雕琢的象牙工艺品,让人感到迷惑。
食蜂操祈不适应这种持续的肢体接触,感到自己被蛊惑,一种受到支配的感觉,她试图抽出手,岩永薰却仍旧笑着,用天真喜悦的嗓音说,“小祈,你身上好温暖哦。我好喜欢!”
“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声音逐渐低下去。
奇异的,刚生出苗头的焦躁被抚平了,食蜂操祈想着,要不就迁就她一会好了,跟纵容没有力量的猫猫爬上自己的膝盖一样,岩永薰认认真真地看她,像在打量新奇的玩具,里里外外都想要看一遍,这实在不像看人的眼神,可她的神情如此纯真,以致于让人心中只想跟着欢喜,察觉不到别的不对。
她凑近一点,精巧的鼻子动动,脸蛋光洁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