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三!”岩永薰突然出现在御坂美琴上方,在重力作用下下落,声音欢跃,“美琴!”
“欸欸欸——”御坂美琴听见熟悉的声音,手忙脚乱背住她,松了口气,“我说你这家伙,不要一下子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啊,摔下来怎么办!”嘟嘟囔囔着:“知道自己平衡力超差走路都会摔跤就不要玩这种把戏嘛!”
“哎呀,有什么关系,美琴会接住我的嘛,美琴超灵活!”找到舒适的位置,安然趴在茶发女孩的背上,竖起大拇指。
“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性格。”
简直脱线啊。
御坂美琴托住她的腿,将人背得稳稳的,问她:“你要下来吗?”
“不要啦,再来一会,我今天好累啊。”
女孩猫咪一样靠在她肩上,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自然散发出柔亮光泽,声音吐息也像是幼猫一样轻盈,短袖校服下水蛇般柔软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没有骨头一样,洁白如羊奶般的肌肤,即便纤细瘦弱,也有股奇特的丰润感,阳光下好像在发光一样,她哼哼唧唧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我今天上体育课,摔了好多次,感觉自己像笨蛋一样。”
展现柔韧性的体操动作也就罢了,长时间的慢跑才是超难的,同学们都在匀速跑,只有她在快走,一开始只要努力集中注意力就没有任何问题,但时间越长也就越难吃力,不自觉摆出认真的表情,但还是步调稍微不平衡一点都会绊倒,在旁人看来,像是羽翼未丰还没学会飞翔的雏鸟,扑扇着翅膀都有种可爱可怜的拙稚感,但只觉得丢脸,体育老师最后还是无奈私心赦免她——
学校对她已经十分特殊照顾了,不能连“最低限度的运动量”都不能保证,只能靠老师的善心存活。
课上不准使用超能力,就由大家轮流背她到休息区,想到这里岩永薰露出委屈的表情,“总之超级失败的。”她翘起自己的小腿,给美琴看,抱怨,“你看我的膝盖,都青了。”
御坂美琴忙低头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有破皮,你涂药了吗,那样好的快一点。”
“医务室的老师给喷了药剂,好烦哦,每次上体育课都要受伤。”
她是很娇嫩的体质,肌肤白嫩水亮,毫无瑕疵,从衣服裙子露出来的胳膊和腿,像是醇厚羊奶塑的那样白得发光,又容易留伤痕,磕磕碰碰都十分显眼,大概是皮肤很薄的缘故,凑近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从皮下透出。
御坂美琴知道身边同学都传岩永薰很柔弱,因为她很纤细娇小,明明个子不矮,但看上去就是要比格外注重身材大小姐们都小一个号,人又长得晶莹剔透精美无暇的,像是水晶娃娃。体育课的事情也传出来了,更加坐实了这个名号,大家都觉得她柔弱需要保护,忽视了她是个Level 5,实力很强。
说来奇怪,两人认识的时间算蛮久,但御坂美琴从来没觉得岩永薰身体不好。
虚弱并非她的气质。
虽然仔细观察,她身上一些细节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先天不足的惶恐,但正如考量精美的人偶,当将她作为工巧的艺术品看待,“完美”的整体意识已经先声夺人,以致于忽略那些不合常人之处,排除所有不好的联想,最主要的是,不管她有多么娇小、纤细,她看起来都十分美丽、匀称。
一切就是那么刚刚好。哪怕她轻得过分,那骨肉和肌理依然将她打扮得十分完美。“完美”,一个过分客观、不近人情而显得冰冷的词汇,用在她身上,却十分适宜。
但现在感受到人在自己背上轻飘飘的的重量,看到她纤细的腿部线条,手臂上的血管,怜惜的实感没有再强烈了,她像个不认真的学生那般建议,“不然以后不要上体育课了,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你嘛,感觉对体能培养也没什么用,这件事交给食蜂操祈搞定就可以吧,她自己一直都在逃课。她没有帮你吗?”
愈发抱怨的声音,把头埋在御坂美琴的肩颈处,“小祈说就是这样才要锻炼我,不是体力的问题,是容易走神,就像学习绘画一样,是要练习专注力。”
这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因为眼前视野不断变化导致思考的不连贯——说到底眼睛只是搜集视觉信息的一种器官罢了,虽然看到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样,但既然大脑已经自觉完成了对于信息的处理,视野杂乱一点也不会有很大影响。这更像是某种频繁手术导致的不平衡的心理障碍,总是“俯瞰”着这个世界,无法专注地集中到“现在要做的事上”,也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身体,需要加倍练习集中注意力才行,那样则会产生精神上的疲惫。所以只有通过持续性的练习打破心理障碍了。
说着说着,岩永薰眼睛睁大了,好像才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半直起身子,圆润的金色猫瞳眨也不眨盯着人,不了解情况的御坂美琴尚且一无所觉,叽里呱啦说着“这家伙自己浑身都是偷懒病吧有什么脸去严格要求别人……”这样的话,等到如有实质的视线烧到她脸上,才感觉有些不自在,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美琴很讨厌小祈嘛,第一次从你嘴巴里正常地听见小祈的全名,还是蛮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