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前的口吻。
坐办公桌后的人抬眼看他一眼。
周愉快地说:“那很好啊。”
“你毕竟是她的孩子，一定会像她一样有一番作为。”
“法尔科内阁下，你这话伤到我的心了。”
对面的人表现出疑惑。
“你说我是她的孩子，呃……”周在面板上紧急寻找母亲姓名。
“伊娃·阿尔瓦却好像没把我当自己的小孩看。我不是说放小孩在加州长大的事，它不是坏事。我是说，伊娃在我来前，没告诉我‘法尔科内会杀你’这事。真不对。”
周举起双手展示:“没东西，你的手下也不会给我有武器的机会。我不想讨饶，或者讲我不知道任何关于你跟哥谭市的小把柄，你知道原因。先生，我有什么必要说‘别杀我’呢。我来哥谭是为了玩，不是为了发出请求。”
她眨了眨眼:“先生，别白费工夫。顺带一提，我还不想有所作为咧。现在我们和和气气地握个手，怎么样?”
气氛凝固了几秒。维克多听不懂两人在讲什么，几度做好护着人离开的准备。
没想到的是沉默过后他先被法尔科内要求走近。
维克多正求之不得呢。他走过去，堵到办公桌前，正好挡着一切能从自家老板那射向周的弹道。
这座房子里只有此刻房间里的三个人，周站的位置狙击手无法瞄准，维克多边思考边对老板感到不解:死去的阿尔瓦们都不是法尔科内下的手，面上与他关系也不大，最多是些小小的推波助澜，因此自己才有了周在这很安全的认知。
他问:“法尔科内阁下?”
法尔科内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把装饰刀——可以伤人，但费力。如果他要掷向周，维克多完全能够打断。
“维克多·萨斯。”他缓缓地说，没拿刀的手此时正举着一把枪，对准维克多的额头。
见面前人没任何动作，他挺满意地点点头。
“法尔科内阁下，如果你想杀我，我是会反抗的。”维克多出声提醒。“我只是不觉得你会在今天杀我。”
法尔科内惊讶地说:“你今天很聪明。但不一定。”
他现在是在对着周说话:“得看客人的。周，我没老到不机敏，看不出你不畏惧死亡。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哈?”周听懂他的意思，感到一阵匪夷所思:“你用他威胁我?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
“为了我需要的，赌一把没什么，再说，我的孩子，你确实没有武器。”
她不死心地问:“维克多，你会被你老板杀死吗?”
“我现在不好说了。”维克多尴尬地说。“但我看出来他不打算杀你了。呃，你看，我说过你不会有任何事。”
刀被果断地捅进他的腹部再抽出。这把刀真的不好用。
法尔科内的枪还对准着他的头部。
“维克多，我会给你涨薪。假如你活得到发薪日。”
被画大饼的那位现在已经慢慢伏在办公桌上了，血顺着桌角滴下。
“老板，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桌上没东西了。”
他捂着刀口趴在上面，试图把自己折叠起来。
“法尔科内，我还真挺喜欢他。”周本来还想回到来这房子前，先行杀了法尔科内，但看现在维克多的表现，他绝对会阻止针对法尔科内的谋杀，只好打消念头。
“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哥谭，你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你后面是谁管事。”
对方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满意她的回答。为了让周看清楚，这次刀切入了腰侧。
但不快，切入得也不深，还由于周的话语保持着刀锋切破表层皮肉的状态停下。
“我猜是个源于政府高于政府的组织，可能是议会制，高层大多不在哥谭，伊娃大概是其中一员，我发誓伊娃什么都没对我说。”她火速滑跪，语速挺快，一口气说完。
*
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走到车前准备上车时，周还是讶异于身边人被捅刀还能直立行走这事。
血流成河、看着就疼。他真不会死于失血过多吗?
两个人离开房间前法尔科内满口答应发双倍工资，说不定就是存了人死去不用发工资的心下的手。
他走得跌跌撞撞，周不敢扶，生怕碰到伤口二次伤害——黑红色的西装哪看得出刀口在哪，隐患很大。
倒也不能全怪这人的老板，法尔科内打电话喊医生了，结果两个私人医生一个人在马尔代夫，一个刚进太平间。
到车前时周给人拉开后座车门，维克多倒进去，她自己上了驾驶位。
她玩过赛车游戏，虽然时代不同车不同，还是磕磕绊绊开起来，明白油门作用后就差没蹬爆。
“医院长什么样!”她喊，怕后排人死了听不见。
“红十字。”
“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要被颠死了……这破车…………有水吗?我没放……”他自问自答，似乎还被自己绝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