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已经被孙银彪放下,与吴捕快并排而站,吴捕快能看到的,她自然也看得到。
只见那尸体的脖腔处,汩汩的往外流着血,那脖腔处扔下的两个物事,是两张诡异的**,让人看着打心底放外的冒着寒气。
每张**上,都露着七个孔洞,露出鼻孔、眼孔、耳孔和嘴巴,依稀能辩认出,其中一张,是酒馆老板丛南的,另一张,无疑就是康家庄康员外的。
柳絮形容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只知道,若不是先前将肚子里该吐的东西吐完了,她定要再次吐个天翻地也覆。
曹欣不理会一脸暗色的捕快们,拧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个小捕快向曹欣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懊恼的走到吴捕头身侧道:“头儿,九王爷的人也太拿咱不当人了!两张脸皮,一具尸体,两个身份,还不能露了姓姜的,这怎么能验明正身,这不是成心为难咱们吗?”
吴捕头剜了小捕快一眼道:“就你屁话多!有啥不能验明的?去烂死岗子,找两个无人认领的死尸,把面皮好好贴上,抬回去,一个不就成了姓丛的通缉犯,一个不就成了姓康的新案犯了?死脑瓜骨!!!”
小捕快一脸难色道:“头儿,这姓康的以啥名目定案啊?杀人、采花还是越货?可是,也无事主报案啊!总不好无证定罪吧?”
吴捕头恨铁不成钢的用拳头怼了小捕快胸口一下,嗔道:“这世上有姓康的这个人吗?根本没有!定什么罪,会有亲人来伸冤吗,根本没有!!回去就贴告示,说当年为祸乡里的卧龙山山匪李大虎易容改妆,代名康员外潜伏,被成功斩杀!赏银分给今天到场的弟兄们!家财充公!家奴发卖!!!”
小捕快眼睛登时亮了,十多年前在两郡交界横行的山匪李大虎,让朝廷即恨又怕,两郡共同贴告示,共同也赏银,到最后祸首李大虎的赏银一路飙升到了千两,还没等抓住他就先销声匿迹了,这若是“斩杀”了,赏银即使缩了水,上百两总能到手的。
此外,抄家的时候,顺手牵个羊、揩个娘们的油,都是轻松愉快的事情
话传了下来,本来蔫头耷脑的捕快们登时都来了精神,如蚊子见血般冲进了康家庄。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从康家庄里抬出了无数的箱子,另赶出二十几个小厮和汉子,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女子或婆子。
本想揩娘们油的小捕快,心里老大不乐意,下手就没轻没重,用鞭子如赶牲口似的赶着众奴才,嘴里骂骂咧咧道:“偌大个庄子,全他-娘的是公的,没一个是母的!这姓姜的定是个断袖的龙阳君!”
吴捕头上去就给了小捕头一巴掌,这回比先前的力道可大多了,脸上登时起了红凛子,怒声骂道:“你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什么姓姜的?从来没有姓姜的,只有姓康的!听到没有!!!”
小捕快赶紧闭了嘴,不敢再言语,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将气都出在康家的奴才们身上。
其中一个小厮吃痛,向前跌了一个大跟头,脸先着了地,磕到了眉骨,流了一脸的血,“唉哟”的惨叫了一声。
柳絮的眼睛登时看向那跌倒的小厮,一丝狂喜渐渐溢上来,想张嘴喊叫,却是发不出声音;想要伸手去扶,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捕快再次将鞭子抽在了小厮的后背上、屁股上,“唉唉”的惨叫着。
泪水瞬间流了柳絮一脸,眼睛直直的看着小厮在地上挣扎着,如陷在干涸泥沟里的泥鳅,努力的爬出泥沟。
高墙耸立的康家庄,大门紧闭,贴上了白色的封条,前几日还不可一世的康员外,不,应该说是不可一世的丛南,或者说,是不可一世的姜逍遥,身首异处,如过日黄花,不可再来。
随着捕快们的离开,只剩下僵在风中的柳絮,以及心事忡忡的孙银彪,以及地上的一滩子血,殷红殷红的。
柳絮冲着孙银彪疯狂的转动着眼珠,而何孙银彪似木人般的陷在沉思中,完全忽视了柳絮的眼睛,过了许久,才瑟缩了下,自言自语道:“赶紧离开这里,被剑鹰宫知道就糟糕了,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孙银彪一把将柳絮扛在肩头,迅速奔向城里,到了城门才发现,城门己关,根本进不去。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孙银彪顺着城墙根儿走,走一柱香的功夫,找到了一个狗洞子就钻了进去,嘻嘻笑道:“这酒真没白喝。”
四海镖局离不开衙门的支持,平时混在一起吃酒的次数也不少。
吃酒吃多的时候,孙银彪问过捕快们,若是家有急事出城怎么办,捕快们便透露了这样一处所在,在每年补城墙的时候,城守与胡县令心知肚明的留下了一处狗洞,外人是不知道的。
二人费力爬过狗洞,孙银彪再次将柳絮背在肩头,大步流星的奔向了四海镖局,只因为,孙金彪是懂得点穴解穴的人。
将孙金彪从被窝里直接薅出来,带到了柳絮面前。
问了柳絮被点穴的时间,孙金彪狐疑道:“这是寻常的穴位,三个时辰应该自行解了,按你们所说,这时间早就应该到了,这穴道怎么没解开呢?奇怪”
自行解了?柳絮试着动了动手指,惊喜的发现,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