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生让一众猎户先往深山里走,自己则先寻着柳絮冲出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了还在诡异的蹭树的马六儿。
龌龊的行径令李文生心思沉了沉,拿出尺长的大刀,走向马六儿,眼看着刀起头落,马六儿却己回头,看到李文生,抛了一个媚态十足的眼色,裂嘴笑道:“小娘子,咱俩睡啊......”
李文生不由得胃里了一阵翻腾,差点将隔夜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看着马六儿的模样,掀了掀马六儿的眼皮,将刀从马六儿的脖子上方拿开,轻叱一声道:“小丫头,心思挺毒啊,倒像是我李文生的女人......”
李文生转身要走,马六儿一把抱住了李文生的腿,眼里的媚色比县里的花魁百里香还要慑人心魄。
李文生毫不留情的将大刀挥了下去,两只断指飞了起来,血线喷溅了马六儿一脸。
马六儿神识登时清醒了不少,连滚带爬逃出去半丈远,胆颤的看着李文生。
李文生用手里的大长刀遥指着马六儿道:“以后离柳絮远点儿,否则,我不介意这刀再从你的脖子上划过。”
马六儿吓得屁滚尿流,抱头而逃,恨不得娘亲给他多生出几条腿来。
......
柳絮陪着小心追上阿黄,一把扯住阿黄的手臂,讪笑道:“阿黄,别走太快了,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阿黄一把甩开柳絮的胳膊,脸色虽然苍白,气息虽然粗重,额头还渗着汗珠,却始终不肯慢下步子。
柳絮轻叹了一声,看来,那墓中的解药果然好用,阿黄的毒性己解,只是去了内伤,新添外伤,也是不可小觑。
“一会儿,回去吃奶昔?”柳絮一脸谄媚的笑。
某人黑着脸不应。
“奶昔不顶饿,要不然吃包子?”
某人黑着脸不应。
“我有独门密方胡辣汤,从来没做过......”
某人仍是不理不睬。
柳絮眼珠一转,双臂环着肩头,故意打着哆嗦道:“阿黄,我冷。”
阿黄回头看了看只着里面夹袄的柳絮,不声不吭的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团成一团,如球般抛到了柳絮头上,将原本戴在头上的翻毛帽子打落,径直走了。
如此沉闷的转回了柳长堤家。
何氏看着满脸是血的阿黄,又看着穿着阿黄衣裳的柳絮,忙将二人扯进了屋里,紧张道:“絮儿,发、发生何事了?”
柳絮知道何氏担心什么,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道:“婶子,你担心的事儿没有发生,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马六儿,有阿黄帮忙,已经将他打跑了。就是阿黄受了外伤。”
何氏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你这娃子,吓死个人,以后别捡柴了,把咱家的柴拿回去给你奶交差,天天来婶子家坐炕上唠磕就成。”
柳絮感激的点了点头,这马六儿生死未卜,境况不明,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想起了林中的毒木耳,柳絮狐疑道:“婶子,林中有不少黑木耳,阿黄吃了一朵,怎么会中毒大笑呢?”
何氏见阿黄并无中毒迹像,方放下心来给柳絮解惑。
原来,黑木耳的本身并没有毒,前些年村里人将它晒干了当菜吃。直到前年有人吃了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折腾了一天一宿才好。
花郎中解释说,是因为黑木耳大多是在破败倒伏的腐木上生长,时常有毒蛇虫蚁经过,难免粘上少量的毒液,好在毒性不大,人折腾折腾就好了。
原来如此。
阿黄的反映比何氏所说的中毒者反映要大得多得多,柳絮没有多想,只以为可能阿黄吃的那朵,偏巧毒性大一些,好在有解药可用。否则自己难辞其疚,害苦了阿黄。
见柳絮还穿着阿黄肥大的衣裳,何氏回头从箱子最底层找出一套衣裳,深粉色的对襟褙子和百褶裙,不用猜也知道,是何氏年轻时候穿过的,可能是十分珍惜的原故,保存得非常好。
柳絮看着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若是遇到了村中的长舌妇,难免生出闲话来,于是没有谦让,直接将衣裳穿在了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
何氏看看正面,又看看背面,觉得怎么看怎么欢喜,怎么看怎么觉得柳絮长得好看。
二人正试着衣衫,阿黄阴着一张脸站在柳絮面前。
柳絮心里莫名的紧张,心想这阿黄不会又要兴师问罪吧。
正狐疑间,阿黄一弯腰,将柳絮勉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在炕沿上坐着。
柳絮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呆呆的看着阿黄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阿黄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根针,笨拙的穿好线,左手扯起柳絮的衣裳领口,右手拿着针线,自上而下开始缝起来!
针法虽不怎么样,但是足够密实,足够结实!!!
终于缝完了,阿黄上下审视了一圈,这才满意的将针线放回针线笸箩,一转身,回到他和柳毛的房间,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不再理会柳絮!!!
柳絮终于明白阿黄的意思了,他不想让别人扯开自己的衣裳,便将自己的衣裳给缝了起来,只是将自己缝得跟“木乃伊”似的,是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