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而至,马上之人,俱是森衣亮甲的兵将,为首之人,更是一脸阴暗。
丛南忙隐在人群中,学着人们的样子四处避让,慌作一团。
马上之人轻蔑的看着卑贱如草的民众,瞟见一张似曾熟悉的、惊慌失措的脸,周统领嘲笑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和寻找那张脸,快马疾鞭而去。
丛南不由怔然,刚刚的周统领,明明瞟见了自己,为何不抓自己,视若无睹?
马匹飞驰而过,丛南再找柳絮和阿黄,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
闻迅赶来的燕衡跃至主子身前,急道:“大少爷,酒馆暴露了,不能再回去了。”
见丛南没有戴人皮面具,露着本来的面目,急切道:“少爷,再换一幅人皮面具吧,让周统领的人撞见就遭了。”
丛南凄然的摇了摇头道:“是咱们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周统领北下,想抓的一直是作乱的头领丛南,从来不是燕北。我本来的脸,竟然比后造的脸更安全。如此这般,莫不是他们抓住了南儿,或者是笃定扮做南儿的我、活不成了......”
“大少爷......”燕衡一脸凄然,不知怎样来接大少爷的话,燕家在外,只知一子燕北,不知还有次子痴儿燕南,二子长相极为相似,九王爷陷害燕侯府时,家仆带着次子燕南北逃,一路被追杀,而长子燕北反而南逃,被外祖家庇护,蛰伏了下来。
正因如此,大少爷一直暗恨老侯爷和老夫人,更痛恨自己,让自己的亲弟弟替死。
燕北脸色如墨,嘴角上扬,冷笑道:“酒馆如此快的被发觉,那村姑定是细作,要严查细查,绝不能放过。”
想及刚刚村姑所去之处,燕北飞快的窜至当铺,将一块银子直接拍在了典台上,冷戾的看着朝奉道:“刚刚来的村姑,当的是什么东西?”
朝奉暗暗打了一个寒战,看着翩翩少年的衣着,心下了然,那村姑定是偷了这贵人的物事,急着典当,如今正主找上门来了。
朝奉脸上忙堆着笑意,将银子推还给燕北,取了一只黑得发乌的钗子道:“公子,那村姑当的是一只旧银钗子,不值几个银子。”
燕北接过钗子,仔仔细细的瞧着,一分一毫也不容错过,失望的将钗子还给朝奉。
朝奉将钗子接回,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一只匕首突然架在了脖子上。
男子微微一笑道:“敢欺瞒于我?”
朝奉吓得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伸手拿出了玉佩和典当票。
燕北脸色突变,接过玉佩,手指发颤,脸色亦是惨白。
朝奉见有机可乘,脖颈闪过匕首,疾步后退至典当隔栏内,以隔栏阻住燕北。
一道匕首白光呼啸闪过,老朝奉来不及呼痛,便翻了白眼,见了阎王。
而最魁祸首的男子,手指抚过玉佩的每一个边角,感受着上面的湿润,抬手,“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十二分懊悔道:“是南儿,刚刚的那个竟然是南儿,我竟然错过了南儿。”
男子打开当票,上面赫然写着:典当人,黄家布庄,柳絮;当银,十两;当期,死当。”
黄家布庄,柳絮.....
一辆马车笃笃行至柳家门前,黄东家泰然若素的下车,踱进了柳家。
对于黄旺财的到来,柳树颇多意外,心底隐隐又冒出了几丝希望,将黄东家让至屋中。
黄旺财看了一眼脸上挂满憔悴的柳树,万分可惜道:“不过三日不见,柳公子倒是形销骨立,憔悴了许多,莫不是还在为文昌书院的事儿忧心?”
柳树脸色黯然的点了点头。
黄掌柜索性开门见山道:“我昨日去了文昌书院......”
“真的?”柳树一脸的喜色,激动的想拉起黄旺财的手致谢,被黄旺财躲闪开来,端起茶水,稳坐着吃着茶,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只捡些东家的芝麻、西家的谷子闲聊。
急得柳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打断黄旺财的话问道:“黄东家,李先生可是允许我回文昌书院了?”
黄旺财抬眼看着柳树,笃定的点了点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答应你的事儿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可能做到?”
柳树点头如捣蒜,只要能重返书院,他定能出人头地。
黄旺财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这两个人我选定了,就是你家三姑娘柳絮和五姑娘柳芽,不是娶妻或纳妾,而是买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