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到了,家境殷实的人家,会带着家中女子们去县城看花灯、猜灯迷,因为要封城,便会住在县城第二日再回家。
刘氏与柳絮的心结没有解开,柳絮心知肚明,为了缓解家中压抑的气氛,柳絮决定也学学那些殷实人家,全家去县城看花灯。
到了县城才发现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就是客栈竟然没有客房了,总不能无功而返,柳絮便到了黄家布庄求助。
黄旺财正为晚上邀仙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见柳絮这个得力助手来了,就跟见着亲娘老子一般的开心,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就差没给柳絮磕头作揖了。
对于柳絮的求助自然是欣然而允,让这些人统统住在黄家,怕刘氏一个寡妇不方便,黄旺财甚至主动提出今夜邀仙会会忙上很晚,他会留在布庄里居住。
柳絮虽然对黄旺财心生防备,但对于黄旺财的种种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将刘氏几人先安顿在黄家,自己则决定先去何氏医馆去看一看,打听打听孙金彪的伤势。
柳絮按着时间来推算,这孙金彪的伤虽然不能舞刀弄剑,但最基本的走跑跳应该可以了。
到了何氏医馆,何郎中笑得见牙不见眼,向孙金彪所住的屋子努了努嘴。
啊?柳絮不由惊诧,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孙金彪竟还赖在何氏医馆没有回家?
看何郎中一脸笑意的模样,铁定从孙家揩了不少的油,将医馆当成客栈了。
走到屋门前,只听里面一个软糯的声音道:“不、不要我、我怕”随即嘤-咛一声,便没了声息。
是陈怡,如此怯懦的声音,莫不是
柳絮心头一惊,忙要推门而入,被一个黑铁塔似的身影阻在面前,似笑非笑道:“我若是你,便不会进去。”
柳絮皱紧了眉头,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孙银彪。
对于柳絮的表现,孙银彪表面上云淡风清,心里亦是非常意外。
他走南闯北好几年,见过的女子无数,见的风浪也无数,自然也少不得撞破他人巫山相会。
寻常撞破这种私秘之事的女子,不应该是含羞带嗔、一脸娇赦、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吗?
眼前这个少女,却是异常的镇定,且如镖局的护镖师一样,将陈怡当做她的镖,只想着好好的保护起来。
柳絮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孙银镖,以及孙银彪一脸得意的表情,心下狐疑,试探着问道:“你,早就知道陈怡是女子?这邂逅也是你一力安排的?”
孙银彪一脸的骄傲,表示默认,双臂抱着双肩,倚在了门框上,眼睛盯着柳絮,看柳絮如何反应。
柳絮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亏得自己自认为聪明绝顶,却被眼前少年的“愚钝”给骗了,他早就知道陈怡是女子,却仍旧扣下她照顾孙金彪!最后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成了孙金彪的情-人!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这兄弟齐心携力,上演了一出大灰狼吃小白兔的戏码!
果然人生处处是陷阱,男人个个是猪蹄儿!
柳絮认命的抿了抿嘴唇,淡然问道:“日子可定了?”
孙银彪笑道:“陈叔儿前天才松口,下个月初十,聘礼包你满意。”
柳絮怪异的挑了挑眉,聘礼多少,自己又有何角度和权力说满不满意?
二人正杠着聊天,门“咣”的一声自里面打开,陈怡红着脸出现在门口,孙银彪靠在门框上,猝不及防,直接向后栽倒。
若不是身手了得,定会摔个四仰八岔,难看至极。
孙银彪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挺直了身子,轻咳一声掩拭尴尬之色。
陈怡小脸红彤彤的,如同早晨初升的红太阳,眼睛亮晶晶的,见到门口二人,吓得一怔,双手欲盖弥彰的去掩拭颈子上的一块青紫。
成功将柳絮的眼光吸引了过去,将青紫色看了个正着,急匆匆脱逃而去,嘴里含糊道:“该、该吃药了,我、我去端药”
柳絮不由莞尔,大白天紧关着房门,派一座黑铁塔似的孙银彪看着大门,暖昧的说着“不-要”,她还以为二人冲破了哪道防线,原来不过是摸个小手,亲个小嘴,蜜罐里调油,早知如此,她便不会有想冲进去“救人”的冲动了
孙银彪轻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问道:“你己知道最初就是我的刻意安排,你不要告诉大嫂好不好,大嫂若是知道了,定会与大哥心生嫌恶的”
柳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心逗弄这个傻大个儿,略有迟疑道:“陈怡是我最好的姐妹”
孙银彪急得抓耳挠腮,壮硕的身子,看着十二分的滑稽可笑。
柳絮这才大喘气似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
柳絮自然不会告诉陈怡,告诉了又能如何?
陈怡与孙金彪己定亲,被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按现在的说法叫做有了“肌肤之亲”,告诉陈怡,所有的一切都是孙金彪兄弟二人的步步陷阱,只为引陈怡这只小白兔上钩?
陈怡若想开了还则罢了,若是想不开,以后的生活就会堵心了。有句话说的话,莫要骗我,要骗就骗一辈子,就是这个道理,不知道,反而会认为是天赐良缘,幸福一生。
对于柳絮的爽利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