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絮低着头,眉头深锁,半天也不吭气,黄旺财讪然一笑,目光迥迥的看着柳絮和柳芽道:“柳絮,现在是黄家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你和柳芽都是黄家之人,自然要出一把子力气”
“呃”柳絮顿时脑门上飘过一团黑线,自己不过是逛个灯,也能逛出个表演来。
不是她推拒,而是她这一个月来,根本未曾练过,即使上次表演成功了,下来时也是晕头转向的后怕,否则她也不会建议用蝴蝶面具,换了人,说是为了卖面具,实则是自己不想再上台表演了。
见柳絮有些迟疑不乐意,黄旺财的老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嗔责道:“柳絮,我待你们姐妹怎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得很,寻常奴婢,哪有讨价还价的道理,今日,不到万不得矣,我也不会让你来救场,上与不上,你自己掂量着办。”
黄旺财已经半是威胁的语气了。
柳絮心情不愉,却没有表现出来,点头答应道:“好,我上,但我妹妹,不能上,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氏一脸急色道:“黄掌柜,那样高的地儿,太过危险了,能不能不让絮儿上,我替她上”
黄旺财不耐烦道:“柳絮娘,你多大年纪,絮儿多大年纪?”就差没明说刘氏己人老珠黄、上不得台面了。
柳絮安慰性的拉过刘氏的手,将柳芽和柳毛的手交到她手上,珍而又珍道:“娘,别怕,我以前表演过的,不碍事儿。你领着柳芽和柳毛,在楼下看我表演就成,保准惊艳了你们。切记要看好柳毛,县城人多,别遇上人牙子给拐跑喽。”
刘氏一脸无助的看着柳絮,见柳絮一脸笃定,只能暂且放宽心,扯着柳芽和柳毛到了文家与黄家之间的青石马路上,这里是最佳的观赏地,一抬头,便能看见邀仙台的方向。
孙银彪正东张西望的向黄家布庄里张望着,等了半天,只见刘氏母子三人出来,独独不见柳絮,便厚着脸皮往刘氏和柳芽身边凑了凑。
孙银彪是跟着柳絮出来的,知道刘氏几人是柳絮的亲人,而刘氏几人并不认得孙银彪,所以也就未曾留意此人。
只听柳芽一脸担心道:“娘,这楼这么高,大姐不会有危险吧我好怕。”
柳毛亦是抬头看着楼前,牙齿紧张的咬着下唇,一脸的阴霾。
一阵锣鼓响动,数十盏灯笼亮起,映称着身后墙壁上数十面明黄的铜镜,让整个邀仙台登时成为焦点,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明黄色的亮影,与光影里渺渺而出、聘聘婷婷的妙玲少女,使得整个江阴县的彩灯均黯然失色。
文二少爷攥紧了拳头,一脸不愉的对身后的十个姑娘嗔怪道:“你们就是这样帮我打探消息的?衣裳样式没探着不说,就连台子怎样摆饰也没探着!要你们何用!!!不是只有你们几个表演吗?怎么又冒出了一个?那个蝴蝶面具,黄家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卖的可有上百只了”
十个姑娘一脸的惧色,其中一个似领头的姑娘上前施礼道:“二少爷,这灯笼是挂在黄家布庄门前猜迷的灯笼,这铜镜有大有小,一看就是临时拿来凑数的。”
“好一个临时凑数的”文二公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着,突然,猛的一脚踹在了姑娘的肚子上,怒气冲冲道:“临时凑数都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你们是我精心挑去的,怎么不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办法?”
十个姑娘顿时跪了一排,噤苦寒蝉。
良久,被踹的姑娘忍着肚子疼,二次开口道:“二少爷,这些,应该都是刚刚进黄家布庄的农女想出来,听黄旺财管她叫柳絮”
“柳絮?”文二少爷眯起了双眼,觉得这名字好生耳熟。
不一会儿就想起了上次刺探出来的消息,说是月华流苏裙、以及抢文家生意,都是这个叫柳絮的农女设计出来的,他一生气还派人去吓唬那个农女,没想到损兵折将,死了六七个人。
过后,文二公子还要去找晦气,被文老爷知道了大骂了他行事鲁莽,闹出了人命。
文家最终花了不少银子安抚那些死者。
再后来,那农女便无声无息了,文二少爷自以为是农女吓破了胆不敢出头,没想到这次又冒出来了,而且是不出头则矣,一出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文二少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邀仙台上的弱小女子,似毒蛇、似猎豹,射出凛冽的淬了毒般的光芒。
邀仙台上,柳絮戴着蝴蝶型小巧的面具,翩然而舞,忽而若百花谷中的仙子,忽尔似飘渺峰中的侠女,又忽尔如艳绝的火娘子,让人叹为观止。
每展示过一套衣裳,便当场拍定价格,只此一件,绝无二者,价高者得。
九件衣裳,最低的拍了十两银子,最高的拍了五十两银子,是一个不知哪家的小厮替他家主子拍的,据说是要送给他要求娶的第十一房小妾。
众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有些没拍到衣裳的男人,心有不甘,对着台上酸声酸气的叫着,说邀仙台以后不能称之为邀仙台,因为,上次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小仙女,跑去天上跟汉子约会去了!
说的话很是难听,气得孙银彪暗暗记住了那人的样子,决定在没人的地方敲他一闷棍。
柳絮暗暗叹了口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