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剖析的上中下三路,无外乎和离、被休与将就三条路。
三条路,无论哪一条,对于赵红而言,都是伤筋动骨、剥皮抽筋。
将就着过日子,虽然表面看,两个平妻,于赵红并没有什么损失,生下的儿子也算是嫡出,但实则却是损失最大的一种。
郑姝过门以后,身后有郑家撑腰,郑秋两家又合开着酒楼,秋山拿郑家得处处陪小心。
郑姝若是个好相与的,赵红还能与秋山有个一儿半女,若是个不好相与的,今后赵红就得过守活寡的日子,能不能生下孩子都是个问题。
被休弃回赵家,将来会影响赵二刚,甚至包括赵金生、赵铜生家子女等整个赵氏家族子女的婚配。
这第三条路,是和离,算是损失相对较小的一种,却也是秋家最不认可的一种。
剖析完,柳絮郑重其事的对赵家四口人道:“这是摆在咱面前的三条路,说的不一定准确,却是我预想到的结果,大红你好好想一想,银生叔和婶子也帮拿拿主意,我先回家,你们想好了明日再告诉我,咱再商量着下一步怎么走,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这是关系赵红的终身大事,柳絮自然不能越俎代疱,让赵家人好好的商议,自己再帮拿拿主意而矣。
柳絮走后,赵氏看着女儿赵红,几次将到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只恨自己蠢笨如牛,信了秋家能改过自新,信了秋家能待大红好,更是蠢笨的将方子给了人家,到头来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活剐秋家人的心思都有了。
赵红抬起红红的眼眸,声音有气无力道:“娘,我若是回家了,你们不会赶我走的,对吧?”
赵氏抱住了女儿的头,哽咽道:“傻妮子,娘咋还有脸嫌弃你,都是娘不好,将你亲手推入了火坑,我就该听柳絮的话,紧纂着方子不撒手,秋家就不会这样肆无忌惮了。都是娘蠢笨,娘该死......”
赵红腥红了眼,清了清嘶哑的喉咙道:“娘,只有日日做贼的,哪有日日防贼的?秋家起了坏心思,这回不成,也会有下一回,早早看清秋家的面目,总比晚看清的强百套。这事儿我不怪娘,只怪我眼瞎心盲,不听你和絮儿的话,活该我吃苦受罪。”
母女二人抱在一处,嘤嘤的再次哭了起来。
始终一言不发的赵银生,默默的出了屋子,拿起尺长的猎刀,就在院中打磨起来,尖锐的磨刀声儿,深更半夜里听着,让人心里瘆得慌。
赵氏怕赵银生这火暴的脾气惹祸,让赵二刚寸步不离赵银生。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赵氏就敲响了三房的房门,见柳絮开了门,抓着柳絮就往外跑。
柳絮心里咯噔一下,急色道:“大红、大红怎么了?”
赵氏边牵着柳絮跑边说道:“不是大红,是二刚,我让二刚看着他爹,别去秋家惹祸,没想到看着看着,这爷两个一起没了影子。我去问了牛家,牛家的牛车还没走,也没听说二刚和他爹去坐牛车。我约摸着十有**是走着去了县城,这爷俩若是去找秋家的麻烦,一时手上没了分寸......我和大红以后哪有活下去的心思啊......”
柳絮一把拉住急火攻心的赵氏,反而向赵家的方向走去。
赵氏不明所以,柳絮说道:“婶子,咱不能顾头不顾腚,这头顾了银生叔和二刚哥,将大红扔在家里不顾了。要找,就带着大红一起去找,由大红来劝,一句顶咱俩百句,大红的心若放宽了,银生叔和二刚哥的心自然就放宽了。”
赵氏“啪”的一声又打了自己一耳光,自己一着急上火就忘了,大红是知道赵银生和赵二刚很有可能去找秋家算帐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大红心里一愧疚,再来个上吊自尽,到时候可真就悔之晚矣了。
二人回了赵家,给赵红穿戴整齐了,一齐坐着牛伯家的牛车赶赴县城。
牛伯是常年拉车的,时间掌握得刚刚好,每次到县城之时,刚好是开城门之时,这次又得了柳絮的嘱咐,快牛加鞭,一路扬蹄的到了城门,及时拦住了正准备进城的赵氏父子。
二人一脸的凛然,身插着猎刀,显然就打着与秋家、郑家同归于尽的心思。
柳絮的脸色登时就撂下来了,怒道:“二刚哥,银生叔冲动,你咋也这样冲动呢?杀人一时痛快不假,但你让大红还怎么活?让她去法场陪着你们去砍头,然后上吊自尽?你们都没了,婶子还能独活于世吗?”
赵银生自然知道柳絮,不好张嘴骂他这个长辈,借着骂赵二刚,指桑骂槐的骂他,道理他都懂,可是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他又怎样咽得下这口气?让女儿一辈子窝心?
柳絮看向赵红道:“大红,现在你得拿个主意了,再这样纠缠下去,早晚得出事。”
赵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赵银生“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头,哽咽道:“爹,大哥,都是我不好,让你们跟着操心,秋山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为了他,搭进去全家的性命,不值当,若是杀他,我自己去就行......”
赵红猛的起身,就要往城门里冲,柳絮大叫不好,将大红一把给扯了回来,上去就打了一个耳光,怒道:“你们全家只婶子一个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