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相上看,江谦与身子健硕的杨承仁不同,乍一看便是书香世家出身,柳絮想当然的认为,江谦受了一柱香的“坐香”惩罚后,定会气喘嘘嘘、满头大汗,甚至体力不支。
结果却让柳絮出乎意料。
体罚后,江谦脸不红气不喘,连汗水都没出。
少年轻松的抬眼,见柳絮诧异的盯着他瞧,男子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上并没有的汗水,面色透着几丝绯红,喃喃解释道:“我打身子骨就不硬朗,父亲便找各种借口来体罚我,只准洗冷水澡,令弟与我时候一样,便情不自禁的体罚了......没想到害得水姑娘也........”
看着少女还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男子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刚刚不见汗水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呼吸也跟着粗重了。
本来对江谦气愤不矣的柳絮,雄雄怒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浇灭了,原来,这个江谦,想用他父亲对待他的方法,从本质上改变柳毛的体弱,看来是自己误全了他。
柳絮尴尬的一笑,随即叹了口气道:“江少爷的好意心领了,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弟与其他孩子不同,他不是娇生惯养,而是早产体弱,又亏空得厉害,需循序渐近、固本培元,不可一蹴而就。”
江谦一脸愧疚,长揖到地道:“是江某唐突了,既然是我的过失,理应由我来弥补,赌约继续,我定要成为清源弟弟的先生,以课业弥补过错。”
江谦用手掌对水清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声音清冷道:“请清泉兄出题吧!”
江谦的面色与语气,半点谦逊也没有,显然,完全不把水清泉放在眼里。
此时的水清泉,因连番输局,面色铁青,很不好看。
水清泉面色阴冷道:“水兄还真是好为人师,下定决心留在水家当教书先生了?”
江谦挑了挑眉回道:“江某不是好为人师,而是害怕明珠蒙尘。”
这句话明明白白的瞧不上水清泉的学识,认为水清泉教授柳毛分明是误人子弟。
水清泉在翰林院就被同僚们瞧不起,到了江阴县江阴书院当先生,才享受到几被人敬仰的优越感,现在被江谦明晃晃的戳在了痛处,胸口的火气再次直窜上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赢了这赌局,让江谦进不了水家。
水清泉一心求赢,铭心苦想题目,发现自己在对手面前,根本毫无胜算,眼睛不自觉的瞟向柳絮。
柳絮虽然欣赏江谦的才学,但江谦眼高于顶、瞧不起水家饶态度实在太煞风景,让柳絮有了一种与水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
柳絮心里有了计较,略一思索,便对江谦微微一笑道:“刚刚是柳絮亲领了惩罚,这一题,由我来出才能彰显公平,江少爷不会不同意吧?”
江谦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柳絮嘴唇轻咬指尖,想了一会儿,再度微笑道:“江少爷,柳絮是闺中女儿,风识浅簿,出些古怪的题目,江少爷不会见怪吧?”
江谦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脸上又恢复到了最初宠辱不惊的模样。
柳絮叫柳芽儿拿来宣纸,用剪刀在一张纸上掏出一个方形洞来,又剪了一张圆形纸,递给江谦道:“江少爷,你能在圆形纸不折、不破损的情况下,将它从方形纸洞中掏出来吗?”
此举,不仅激起了江谦的好奇心,连水清泉、柳芽儿和毛毛也都抻着脖子好奇的看着。
江谦左试过不去,右试仍旧试不过,最后索性放弃了。
这是柳絮在现代时与闺蜜玩过的把戏之一,将方形纸接过来,折了两折,圆形纸很轻松的穿过了洞。
江谦不由得错愕不矣,只能认输。
柳絮给江谦的惩罚很简单,让江谦替水清泉研墨,看着虽不累,却是帮水清泉找回了些许的面子。
轮到江谦出题,江谦直接帘的指着桌案上一幅新画不久的牡丹仕女图道:“我出的题目是,以方才清泉兄所作的牡丹仕女图为本进行临摩,谁画的最像,谁就胜出。”
水清泉的眉毛深深皱起来,柳絮的画工他是心知肚明的,从她给他画最简单的地图就能看出来,柳絮只能画最简单的条或线,画花、画鸟、画人根本不擅长,甚至是一窍不能,何况她的对手是打就学作画的江谦?
水清泉外强中干的挺了挺胸脯道:“江兄,舍妹没有学过作画,还是由我这个兄长来临摩吧!”
江谦毫不掩拭的笑了,指着牡丹仕女图道:“清泉兄,你是,你要临摩你自己作的画,来同我比像不像?这样,合适吗?况且,貌似,你和我,在第三局时比的就是作画,就是这张牡丹仕女图,而且,你是输家。”
水清泉的面色顿时不好看了,江谦的话难听,却句句在点上,令人反驳不得。
柳絮不以为然的扯了扯水清泉的衣袖,让他噤声。
柳絮命下人额外给自己准备了一些物事,备齐后,二饶较量算正式开始了。
江谦忙着临摩画作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对面的柳絮,因桌案前站着柳毛、柳芽、水清泉等众人,遮挡了全部视线,根本看不出柳絮是用何种方法作画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江谦将画作挂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