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又叫三胖子拿来笔墨纸砚,刷刷数笔,将纸张递给柳长海道:“我的是如数奉还。自然包括被摔碎的首饰和烧毁的被褥等,合计四百五十两,这是欠据,签字划押立马走人;从此以后,你们若不再来打扰我们娘几个,不再扯什么幺蛾子,便相安无事,若我心情不爽了,全部下狱,或者卖戎债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
柳长海有些犯难了,明明是好几家一起惹的祸,凭什么要他自己来扛?
柳长海索性将纸张又递给了周氏,一脸难色道:“娘,这个,是不是该你签啊?”
周氏连连拍手道:“我,我不签,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做主......”
柳絮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道:“不用推不用躲,今有一个算一个,人人都得签字画押,若是有一个不同意,不好意思,要诛连各位了。”
柳家本是一宗,虽分家了,但也会互相诛连,柳家各人无耐,只得全都划押。
到了柳苗这里,却又遇到了难题,柳苗嫁的是方正方家,与柳家算是两家了。
方正沉着脸道:“水姐,金银首饰全是柳家人拿的,方家人可是没分得一样,这字我们不能签。”
方正所不假,刚刚念的单子中,全都是金银珠宝,没有一个是方家拿的,让方家与柳家一起担了这四百多两银子,自然不合理,也不划算。
柳絮不怒反笑了,漠然答道:“你们可以不签,因为.......”
方正脸上的笑容还未形成,便被柳絮拨得一头的冷水:“因为你们偷的,比这些个珠宝死物更严重得多。你拿了奇绣工坊研发的新物件也就罢了,偏偏里头有马车减震用的部件,兵部己派人来接洽,己列入战略物资,暂时不向民间提供,这偷盗的人,犯的怕不是简单的偷盗罪,而是通敌判国罪......”
方正再也笑不出来了,直接瘫在霖上,半才醒过神来,一把将柳苗扯着跪在自己身侧,压着柳苗的脑袋,二人一起给柳絮连连磕头,嘴里不住求饶道:“水姐,我们错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大贵人,大人不计人过,东西确实是我藏在了铺子里的,还没弄明白做什么的,我现在立马还回来,从此以后关了杂货铺。”
方正万没料到柳絮会玩得这么大,给他要扣上一个“通敌判国”的帽子,整个方家家族都要被自己一时贪心给害死了,保命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想杂货铺复心事情。
柳絮冷漠的答道:“我的准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你们用铺子做抵押吧。”
方正吓得一哆嗦,连忙发誓道:“水姐,我签!我签!!我回去以后立马关了杂货铺,离开江阴县,从此不再碍您的眼。”在方正眼里,只要不没收铺子,家人齐全,其他真的不重要了。
柳絮摇了摇头道:“你还了东西,所以责任也就减半,你不必离开,杂货铺也不必停业,但你要保证,从此与我们娘四个从此是陌路人,若是再扯出惹我厌恶的事情,铺子便不再是你的了。”
方正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没像柳家人一样婆婆妈妈,爽快的写了字据,拉起柳苗,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惜柳庄。
方家用铺子做抵押都不带皱眉毛的,柳家的人也只能闭了眼划了押,灰溜溜的往外走去。
走到庄子门口时,三胖子飞跑着撵了上来,叫住了柳家人,将一匹粉色的云绸布匹塞在柳花的怀中,淡然道:“这是姑娘让我送过来的,她虽与柳家多有不和,但与黄诚算是旧识,按理应该参加婚礼,但她曾是黄家奴婢,去了水知州会不高心,黄掌柜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三胖子一拧身回了庄子,惜柳庄的大门“咣当”一声紧闭了。
柳花恍惚的看着大门,脑子打了结一般,一时不明白柳絮是什么意思。
陈氏揽了揽女儿的肩膀,将粉嫩色的云绸接过来,摸着细滑的料子道:“这丫头虽然狠,但内心还是软的,四房待她虽然不好,但没有迁怒于你,最起码,你是整个柳家,唯一一个没有对她落井下石的人,她这是念了一丝旧情吧。”
柳花呆呆的问道:“她话里的意思不是,是念在与黄家的主仆情?”
陈氏苦涩的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傻闺女的脑袋叹道:“傻丫头,那是那丫头教你如何回黄旺财的话,你按柳絮教的,黄旺财再也不会逼你找柳絮参加婚礼撑门面了,水知州的报复他承受不起。这料子,是刚刚做帕子的料子,是专门给你的。”
柳花脸上惊喜闪现,激动的抓着陈氏的手道:“娘,我是不是以后可以找由头与絮儿联系了?”
陈氏连连摇头道:“傻丫头,这旧情也是点到为止的。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千万别到絮儿眼前,凭白惹人生厌。娘只是后悔,若是当初帮助三房的是你爹而不是柳长堤那该多好,这一辈子,不会愁吃愁喝了。”
陈氏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心中泛起了重重的酸水,有时恨得都想打自己几个耳光。尤其是看到如今富贵起来的柳长堤家,再看每况日下的自家,更是酸得不校
现在的柳长堤家,虽然没有通的大富贵,但隐隐己成了村中首富,住着大青石房子,穿着干净的细棉布,吃饭有肉菜,添置了不少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