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薇有一些不开心,拿起筷子疯狂地搅拌着碗里的炸酱面。
她不服气地说:“怎么没有,水能灭火,火也能烤干了水,说明了什么?”
沈放顺着她的话问:“说明什么?”
“说明它们都很有杀伤力!谁要是惹了它们其中一个,它就能将人毁灭,要是它们联手,整个地球都能毁灭!”
她说得掷地有声,带着一点情绪,眼睛里还有些许的骄傲。
沈放看着她的模样,不觉笑出了声。
孟薇见他笑,问:“你不相信?”
沈放嘴角扬起来,只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努力压制着那笑容,说:“没有。”
“那你笑什么?”
“你很可爱。”沈放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幽深漆黑,有种魔力似的,要将人吸进去。
孟薇愣住了,拿着筷子的手顿在碗旁。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刚才盘子里切好的牛肉,夹进她的碗里,然后说:“这个牛肉不错,你尝一尝。”
他主动岔开话题,孟薇却还纠结在那个“水火不容”的问题里。
他说她可爱……可爱,那是形容小孩子的吧。
她一点都不想要可爱。
她抬起头对他说:“再有三天,我就十八了。”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沈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嗯?”
孟薇:“所以,我马上就是成年人,一个成熟的、稳重的、独立的个体。一个可以做任何事,都只需对自己负责的成年人。”
沈放眼中笑意不再,脸色变了变。
他郑重地对她说:“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像这样,用这么一些词语来描述、证实自己。”
“你嫌我幼稚?”孟薇问他。
沈放顿了两秒,盯着她的眼睛向她解释:“幼稚在我这里,并不是贬义词。”
孟薇抿着唇,没有开口。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有十八岁的证明,她好像就不能开口说话。
她甚至想,如果她不是十八岁。
是二十八岁,那她与他一定珠联璧合,天造地设。那晚宴会之上,他们一见钟情,然后她主动出击,约他出来吃饭跳舞,灯光潋滟朦胧,暧昧气息间,接一个吻都是顺理成章的。
更有甚,再亲密的事情,都不过分。
而现在。
他们就是那“水火不容”的另一种代名词。
有种争吵的意思。孟薇收回视线,低头吃着碗里的炸酱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明明刚才,她还兴冲冲地拍了美食照片,与他分享话题的。
没有意思。
吃完饭,已经快要四点钟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对他说:“我想回家了。”
沈放:“我送你。”
他回休息间拿钥匙,孟薇的书包还在房间里,她站在餐厅门口,对他说:“我想在这吹一会风,你能帮我拿下书包么?”
沈放掀眉,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维持着属于绅士的风度,说:“好。”
孟薇:“谢谢。”
她抱着手臂,站在餐厅前看风景。
风很大,把她的长发吹得飘起来,又刮到前面,贴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拉开,轻轻一勾,拢在耳后。
“要走了么?”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孟薇回头,看见是白泽。他还戴着头盔,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孟薇脸上抿起一个笑容,说:“是的,今天很谢谢你。算起来,你是我学骑马的第一个老师了,我玩得很开心。”
白泽看着她白皙圆润的脸庞,也笑道:“那就好。以后,还会来玩吗?”
孟薇想了一下,沉吟道:“嗯……有空的话,会的。”
白泽点点头,抬眼瞥见不远处站在休息间楼下的沈放,他停在那里,正看向这边。
“那我先走了,有空来玩。”
孟薇浮唇:“好,再见。”
“再见。”
沈放臂弯里挂着孟薇的书包,停在那里,看着远处交谈的两人。
年岁在每一个阶段里,都会赋予一件可爱的事情。
这件事情,十八岁时可以,三十岁也可以。
只不过,十八岁的可爱,和三十岁的可爱,不是同一种。
他是顶厌恶老派的人的,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忽然发觉,自己居然也变成了这一种人。
孟薇转过头来,看向休息间处,正好撞见那站在门口的人。
他们隔着距离相望,甚至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
能够确定的,是沈放正看着她,而她,也正看着沈放。
沈放提包走过来,孟薇伸手要去接,沈放照例没有给她,只替她拎着,两人一直走到停车场。
沈放开车送她到香玲半岛别墅门口,天色很快暗下来,天边橙色云霞也消散得太快。
下车之前,孟薇道:“说好周三给我过生日的,你不要忘了。”
沈放道:“我记得。”
孟薇伸手推门,脚刚下地,又回过身看他,再次确认说:“还有蛋糕,到时候你不要反悔,我是小孩儿,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