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子晋口中知晓了那条生日项链的来日,她才又重新联系他,可他却并不愿意见她。
所以,沈放也从没有想过,孟薇后来会以这一种方式来找他。
挂断电话是十一点三十五分。
沈放开车到酒店楼下,正好是十二点零二分。
也是见到沈放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们居然在同一个城市,还离得不远。
是了!她早说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连天也在帮她。
那天夜里,东京正下雪,下得还很大。
狂风飞舞着,棉絮一样大的雪花在昏黄路灯下乱飘,孟薇穿着一件雾霾蓝的短款羽绒服,站在酒店的廊檐下,那廊檐一点不够宽,不住地有雪花飘进来,打湿她的面孔,和额间的碎发。
她看见有一辆银色Maybach,疾驰而来停在酒店门前。沈放从车里下来,她望着那风雪里向她而来的身影,不等他走过来,她便就迫不及待地先跑了过去,张开双手抱住他。
这样想想,她爱沈放,其实是要比沈放爱她,多一些的。
这样的想法,在之后的几年里,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沈放双手捧着她的脸庞,手掌温热,托着她的两瓣下颌,温柔问她:“冷不冷?”
她摇了摇头,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沈放抬手拉起她身后的羽绒服帽子,替她将脑袋盖上,又扯下自己脖子里的围巾,替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我不是说,等我到了,你再下来么?”
有雪飞到睫毛上,又湿又凉,她眨巴了下长睫,仰头笑说:“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
沈放牵唇,用指腹轻轻拂去她长睫上的积雪,问:“是什么时候到的东京?”
孟薇:“三天前的夜里。”
沈放微怔,“那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我怕你不愿意见我。”
沈放沉默,良久之后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车里。
他们有心照不宣的约定,那晚“再见”之后,彼此就再也不见。
可说到底,那是他单方面一个人的约定。
路上,沈放问她:“为什么要来东京?”
孟薇双手抄在口袋里,围巾是麒麟竭的红褐色,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半,缠得紧紧的,几欲要她无法低下去头。她垂眸,感受着眼睛里一点一点被暖气烘得发暖,她不去看他,只开口道:“你不知道么?”
停了有十几秒钟,车厢里寂静无声。
她转过头去看他的侧脸,氤氲水汽被烘的成了眼泪,她哭着笑,再一次开口说:“沈放,你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