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乡与她的性格大抵是相容的,在某些地方上极其合拍,冷幽默与无厘头碰撞,造就许多奇思妙想且无意义的空话。
她爱极了天马行空的想法,明知不可能的事物却依旧去勾勒发展后续,又恰好地碰上他这个捧场王,更为高兴地空谈。
在废话连篇的日子里看似是时间被消磨,在他人眼中或许是浪费,但在岁月绵长的修道途中,喜乐安康尤其珍贵且来之不易,而名为恋爱的滋味让轻松愉快的氛围一直持续着,故原无乡在意不已。
他偶尔回想某些片段,顿觉有些好笑,譬如前些日子他染了发,本是不显眼的银灰挑染被统一发色染成白发,刘海也修了。回到家后,她不停地围着转圈,嘴里嘀嘀咕咕的。问之,她也坦白了。
“你太潮流了,我有点恍惚哎……”她神色复杂,不禁感叹:“真的是难以想象。”
原无乡哭笑不得,无奈道:“或许我应该向反穿类的话本主角学习才让你满意。嗯……还要大惊小怪地面对各种新奇事物?”
她大惊,连忙说:“请去掉大惊小怪,OOC不可取!”颇有偶像破灭后崩溃的既视感。
“刻板印象亦不可取。”他对流行词汇用得也算顺手,打趣道:“我也罢。可好友那养生泡枸杞的老年人生活也懂玩□□给你当空间点赞机。”
此话一出,各种网络狂言被抓包的社死回忆涌了上来,她气呼呼地狐假虎威:“烦死你了!我要举报你内涵他。”
“好好好,是我失言。那我要如何做才能取得原谅?”他嘴角含笑,顺着话附和。
“嗯……我想做甜品了,你就帮我打发鸡蛋吧!反正你又不会累着,嘿嘿。”一说到食物,她兴高采烈地拉着人往厨房走,原无乡应力跟去。
忙碌过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歇息,电视机正放映着欢快的喜剧。
她歪着脑袋倚在原无乡肩头,忽地凑到他的胸口处蹭了蹭,声音有些发闷:“我刚刚这么说,你会难过吗,会生我的气吗?”
他微愣,霎时明了她的意思,是在说她方才打趣银骠玄解的玩笑话。
倒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触。他知她直白无恶意,毕竟本是存在的事实,故不会因为了照顾情绪,所以小心翼翼地避嫌的行为而感动,反之更如芒针般提醒人。这番的坦荡才教人舒心,坚定了他是被接受的、被需要更是被爱的存在。
能问出来是后知后觉的无措在发酵,怕他在意而询问吧。他眉目温和,低下头看向与他对视着的双眸,里面浸满了不安与愧疚。
撇去玩笑的心思,原无乡以正经态度打消了她的顾虑。“不会的。在我这里,我的一切情绪都与你分享。你有权谈论且无需为此苦恼。”
她松了一口气,可怜巴巴的神情迅速换成活力四射的小得意。“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嘛!亲亲!”她雀跃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仰头在唇角处落下一吻。
原无乡浅笑,颇为莫名地扯出了新话题:“和我玩游戏吧,石头剪刀布。”她不明所以,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啊,有奖励或者惩罚吗?”
“都没有,只是我想哄你开心。”他朗笑着干脆地抛出了解答。
“喔!那来吧!”她打起精神,立刻攥紧拳头放在身后,等着他的倒数。
尾音落下,张开的“布”与凝成块状的玄解映入眼帘。可这不算是“石头”。她惊异地咦了一声,呆呆地抬头看向不按套路出牌的某人。
原无乡朝她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哎呀,今天气场不合,银骠玄解不听我使唤。是你赢了。”
突如其来的冷笑话戳中她的笑点,几乎是下一秒,明媚可在她颊间的小梨涡瞧见几分,眉眼亦是如此,盈盈秋水弯得如月牙,波动着晃了原无乡的眼。
不自觉的笑容悄悄爬上他的唇边,随即愈演愈烈,哄得心上人高兴的满足充斥在心田。他的语气不免孩子气的邀功:“如何,开心吗?”
她不答,反而道:“是我赢了耶!那作为赢家的我就大发慈悲帮你,让玄解听话点吧。”
“我要是亲亲它,它会变回来吗?”她双手握着仍未复原的玄解,眼里满是跃跃欲试地瞧着他看。
原无乡的声音又轻又柔,心甘情愿地与她闹着玩,满足她那些精灵古怪的念头,顺从道:“你可以试试。”
于是她像捧着珍宝般,庄重而真诚地低头亲了一口表面凹凸不平的玄解。
他望着温热的吻印在泛着冷意的手上,一种被珍惜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感在心中油然而生。玄解随心化作指节分明的手,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她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叹气消散在空中。但绝不是伤感,是感知到爱后的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