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伊娃和西索在友客鑫某天的对话】
“你能让我结束杀手的生活吗?”
哪怕是十几岁时伊路米哄诱我说出要去找谁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对他表示祈求。
“你能让我结束漂泊的生活吗?”
从八岁离开教堂,我已经漂泊许久。在枯枯戮山上,作为伊路米未婚妻的这十年,我始终在担心自己的未来命运。
因为资质不够被揍敌客抛弃?因为能力差劲被仇家报复反杀?
不被,不被他接纳,认可,以及喜欢。
我的恐惧有很多,它们从来没有消失过。在枯枯戮山的这十年,它们只是变成了某种丝线一样的东西,缠绕在我颈间,稍有不慎就会愈拉愈紧。
……
“你有没有经历过世界的恶意?”
这是某一次交谈中那个红发男人问我的一句话。
“我遇见过。”他脸上的笑容完美得让我感到痛恨,甚至想要一拳打爆他。
我遇见过。
我在心里默默回答他。
气氛有些许凝滞。
他不说话。我不接话。
……
......
比赛一样的沉默时间。
......
好吧,我承认,他除了是魔术师,也是一名有耐心的猎人。
“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坐在铁路上发呆。旁边坐了一对中年夫妻。”
“女人微胖,男人瘦瘦高高。我们一路上本没有什么交集。”
“铁路快到站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爆发出谁也挡不住的谩骂,对象是我。”
“她骂我婊子,不要脸,坐在那里透过车窗玻璃勾引她男人。”
“说了很多超级难听的话。”
我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地回忆当时的场景。
西索的眼神有些惊异:“怎么不杀了那女人?”
怎么不杀了那女人?留着她干嘛?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
“所以小伊不知道这件事~”西索从来都很聪明。
如果伊路米知道这件事,大概会杀了他们吧。
天色慢慢昏暗下来,落日晚照,粉云团栾,渐次隐入高楼。
看起来就像被友客鑫鳞次栉比的建筑吞噬了一样。
很像我还在枯枯戮山的那一天。
他的面容其实可以称得上俊美,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一种天真的残忍。让人猜不透下一秒究竟会把你高高举起还是重重摔下。
伊路米给我的是同样的感觉。
我曾经非常,非常迷恋过这种感觉。
女子天性慕强,渴望着可以保护庇佑自己的强大基因;揍敌客家族对家人的态度又是极度的忠诚。无论从安全感还是伴侣忠诚的角度来看,伊路米都是我的最佳伴侣。再者说我同他到底也有十数年的互相陪伴,早已经是家人的相处模式,该磨合的,也都磨合的差不多了。
在猎人测验之前,我从未设想过自己未来的归宿不是落在枯枯戮山。
“我在车上遇见了一位年长我一些的女性。”
“她帮我找来了列车上的警察。”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很多事情还有杀人之外的处理方式。”
几乎在我刚刚动了杀心的那一刻,那位女性就站了出来。
西索盯着我的眼神有点玩味。
......
我第一次见到旋律的时候,其实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她始终柔和的嗓音,温和平静的处事态度,总会让我在某时某刻回想起车上的那位女性,那位姐姐。
“你把我当作姐姐就好呀。”
“你身边任何一个女性都可以做你一分钟的姐姐,你也可以做别人的姐姐。”
......
我没有把这段话告诉西索,同理也不会跟伊路米讲。
但是我想,在某一天,在某一场对话聊天里,我会告诉酷拉皮卡这场遭遇。
我大抵也是愿意和旋律说这些事情的。
对我而言,这其实是一段很宝贵的对话。我不想,不想让自己隐藏在杀手身份下的一些私心被窥视洞察,被嘲笑。
在很多问题上,我其实仍然是一个,心智并不成熟的女性。
杀人可以为我提供财富,但是我心里永远有一处地方是空缺的。
时至今日,我其实已经有些明了,揍敌客家族教育里的有些东西是缺位的。
奇犽有哥哥,有父亲,有祖父,有揍敌客式的母亲。
但是枯枯戮山上没有正常的母亲,没有自由人的女性。
至少,同我八岁之前印象中的母亲,教堂里的修女,以及列车上遇到的这位女性,都不一样。
母亲温婉坚韧,修女大气善良,“姐姐”热心温柔。
枯枯戮山之外的女性形象,是绘在柔软绢布上的五彩颜色,缤纷耀眼,但并不刺目。
我其实很羡慕她们。
......
我愿意同酷拉皮卡讲述这段经历,除了信任之余,在于他身上呈现的极大安全感。这份安全感不是念能力的强大或是身份的高深带来的,而是那位列车女性身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