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其与宣平侯府霍家还有些渊源。
两家算是世交,尤其是老国公那一辈,都是拿命在战场上拼过的,战功显赫不可估量,饶是宣平侯都要恭敬称原老国公一声世伯。
而现在的镇国公萧骋是原老国公的嫡长子,可惜却不太行军作战,只在京中当着个太平官,可他手里的兵马都是实打实的,和宣平侯府一般,都是轻易动不得的角色。按辈分,霍显也该喊镇国公一声世叔,可清是清浊是浊,萧家守着百年荣耀,自是不肯与他厮混一处。
就是倒霉,偏偏出了萧元庭这个混账东西,大概就和霍家出了个霍显一样让人窒息吧。
萧家还要更惨一些,因为萧元庭是独子。
只是萧家也同霍家不同,宣平侯是坚定站在太傅许鹤一党,因霍显杀了许鹤,前阵子宣平侯在朝上也没少为难自己这个令人发指的儿子,而萧家却始终态度中立,素来不蹚这些浑水。
萧骋此人霍显有些摸不太清,他曾几次有意接触过,都被萧骋态度淡淡给挡了回来,好在他有萧元庭这个儿子。
在人看来,霍显与萧元庭大概就是两颗老鼠屎臭味相投,凑作一堆,萧元庭闹市纵马、践踏庄稼、调戏民女甚至伤人性命,哪怕是有人一纸状书告到衙门,也自有锦衣卫替他揽下。
因此,萧元庭也是真拿霍显当好兄弟,故而被拦住马时还怒气冲冲,看到是南月,立即就不气了。
他噌地从车辕上跳下来,惊喜道:“遮安!”
萧元庭阔步走来,看到姬玉落,不忍多看了两眼,他还头一回见到这姬家长女的真容,萧元庭终是“嘿”地一笑,道:“前面听闻你霍遮安带着夫人去上职,我还当是人胡说八道,没想竟是真的,你二人新婚,是有多如胶似漆分不开,瞧得我都想成家了!”
姬玉落淡淡笑着,并不说话。
霍显则是揉着眉,说:“上回已经有人将你行事上达天听,镇国公在朝上被皇上敲打,你还为此挨了几板子,忘了?”
萧元庭撇嘴,“那不是许鹤狗拿耗子么,他人都死了,我看还有谁乱嚼舌根,不说了,你带着小嫂子这是要去哪?”
狗拿耗子,也不知道这萧小公子在骂谁。
姬玉落正面不改色地腹诽着,就听霍显道:“一品居。”
萧元庭挑眉,道:“巧了,今夜一品居我包了场,还请了柳花苑的——额,不过你霍遮安的面子嘛自然是要给的,走,今儿我请你喝酒!不过小嫂子……”
男人那点乐子,姬玉落想也明白,她正好也不想在霍显身边呆,只是看萧元庭这样兴致勃勃,不免同情地瞟了霍显一眼,可自请先行回府的话还没说出来,霍显便先截了话,道:“无碍,她与我们同去。”
姬玉落动了动唇,没说话。
萧元庭狐疑地看他一眼,便依言带他二人进了一品居的天子厢房,在进门前拉住霍显,悄悄道:“我准备了好些美人,这样不好吧?”
霍显作样思忖一瞬,道:“没事,你玩你的。”
萧元庭点头,而后同情地看向他,“你说你好好的娶什么妻,姬家这长女模样是美,可哪有花楼里的姐儿香艳啊,而今你束手束脚,后悔了吧?”
霍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花楼里的美人三分在皮囊,剩下七分全在那薄薄的几片布料上,说什么香艳,露骨罢了,而她那张脸,是裹上麻袋都能好看的姿色。
萧元庭这人,是被那些白生生的肚皮荼毒了眼光,典型的只配吃糠咽菜,品不了珍品。
萧元庭只以为霍显被他戳中了心事,不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放心,一会儿我帮你把小嫂子灌醉,过后咱们该怎么玩怎么玩儿!”
霍显莞尔,“好啊。”
夕阳彻底隐没,换星子布天,暮色苍茫。
厢房内有个露天台,此处是二楼,正能俯瞰夜里的京都街景,只见各家各铺,连小商贩都挂起了灯笼,这么看着,倒像是个繁华热闹的太平盛世。
萧元庭没喊人作陪,倒是还给姬玉落几分颜面,但这颜面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霍显的。
他不犯浑时看着眉清目秀,那股子为非作歹的腔调也收起来,客客气气给姬玉落斟了杯酒,递上前去,道:“嫂子与遮安成婚那日,碍于俗礼没能亲手将酒敬上,今日权当补了这杯喜酒,嫂子可能全我心意?”
姬玉落接了过来,凑入鼻下闻了闻,酒香醇香,但是极烈,不到八杯她必要出岔子,但姬玉落面上端得一丝不苟,道:“萧公子的心意我自当要承,只是我一向不胜酒力——”
萧元庭打断她:“嫂子这是不给我萧元庭面子了!我乃遮安挚友,我的酒,嫂子不喝可伤人心了。”
霍显自岿然不动地品着酒,不打算开口,显然是要看着萧元庭劝酒,若是能将她灌醉,或许还更合他心意。
姬玉落一笑,便掩袖饮了半杯,萧元庭还要再劝时,她反客为主,亲自为萧元庭倒了杯酒,“萧公子既说是遮安的挚友,遮安平素刀尖舔血,好友寥寥,这杯我敬你往日待他的真心。”
额。
萧元庭稍顿,觉得这话说得漂亮,不喝也说不过去,便爽利地饮尽,接着继续劝酒,抱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