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凤鸾殿的上空。
本略显喧闹的大殿一下子静了下来,姬玄羲眼神一凛。
千里!
她对着高处的姬梵听恭敬躬身一揖,转身出了大殿。
即便看过无数生死,也见过城池得失。
可这一刻,她依旧紧张,手指微微收拢。
水若不淹城,炎城十万百姓得救。
水若淹城,则.......
又或者,她们连水渠都不没建成,蛮夷便攻了进去......
可她远在京城,能做的东西太少了。
她只能写私信请名将栎槿急速赶过去,
若是她,她会赌,就像她曾经说的一样。
哪怕是调兵遣将,她有九成多的把握北面边境不会溃散。
可母皇终究是女皇,她考虑的方方面面总是比她多,顾及的也比她多的多。
“咻。”听到哨响,千里眼神一亮,往下俯冲下来。
快接近地面时,它才减慢了速度,稳稳的站在姬玄羲的脚前。
姬玄羲在它面前蹲下,轻抚着它的羽毛,取走了信笺。
她只顿了一下,便打开了信笺。
捷报!
捷报!
喜意飞上眉头,眼中染上喜悦。
常年不动声色的她,难得笑了笑。
她抱了抱千里的头,道:“走,先回寝宫,本王离宫时会去接你。”
对着底下的两个侍儿道:“把千里带回寝宫,先递给它吃食,再让它休息。”
“诺。”
姬玄羲走进大殿后,笔直跪下,脸上带着笑意,恭敬上禀道:“禀母皇,天佑我大乾,炎城传来的是捷报。拦河筑坝之术成功了,水不曾淹城。”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充分的表明了姬梵听的满意,她从皇座上激动地站起来,高声道:”天佑我大乾!“
朝臣接跪下恭贺道:“天佑大乾,吾皇圣明!”
“天佑大乾,吾皇圣明!"
“天佑大乾,吾皇圣明!“
“玄羲,你此次又立了大功,如今你已封王,已是封无可封,朕这就让礼部拟旨,立你为——”话未说完,便被姬玄羲打断。
”儿臣冒犯,母皇恕罪。只是此次的拦河筑坝之术并非儿臣所想,儿臣受之有愧。“姬玄羲恭敬道。
姬梵听的脸上罕见的对着这个最为骄傲的嫡皇女出现了怒气,她以为这不过是她的推托之词。
她耐着怒气道:"那玄羲说说是谁所想!“
“母皇息怒,此法是沈家人所想。“姬玄羲道。
她潜意识中不愿把沈星辰暴露出来,她知道这种盛名于一男子来说,是祸非福。
况且那些一日无所事事的御史说不定不但不会称赞他的功劳,反而会按他一个男子参政的名头。
“沈爱卿?“姬梵听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沈阳沫。
毫无准备的沈阳沫收到姬玄羲的眼色,略微一想便知道应是她的儿子想的办法。
她为他感到骄傲,难倒了满朝文武的难题就这么被他解了,救了炎城十万余百姓。
这一刻,她恨不得昭告天下说她之子的聪慧,所谓的才子都是浪得虚名罢了。
就是京城贵女,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她之子。
可下一刻,她便清醒了。
她对着姬梵听道:“实是羲王自谦,沈家不过是出了点旁力罢了。“
诸葛燕微微淡笑,就她那榆木脑袋能想出来才怪。
心里却细细想着,到底是沈家谁人献出了此计。
羲王既说是沈家人,那便必是是沈家的,只是到底是谁呢?
诸葛燕百思不得其解。
姬梵听煞是无奈,她要给的是赏,不是罚,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成何体统?
她本是想借此机会直接让人拟立太女的圣旨的,如今玄羲一打岔,她重新提起反而不美。
她无奈叹了口气,这辈子她就是欠了阿忆那父女俩了。哪朝哪代个个皇女不是为了太女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到了她这里倒好了,她的嫡皇女百般推脱,她的后主还“助纣为虐"!
“沈家献计有功,救炎城十万百姓有余,赏良田两千亩、黄金……”姬梵听道。
“炎城城主执令得当,赏——“
“儿臣再逾矩,母皇恕罪。儿臣以为此赏因归于大将军栎槿。栎将军因我私信,十余日前便赶往炎城。筑坝拦河这一工程全程由她经手,因此炎城大胜,儿臣以为她居首功。“
“栎槿?私信?“姬梵听的风眼微微眯起。
“儿臣有罪,不敢瞒母皇。”
姬梵听微微动怒,道:“朕怎么不知道何时皇儿有私调大将的权利了。”
姬玄羲俯首,道:“儿臣知罪,不敢狡辩,请母皇降罪。”
她不会也不敢欺瞒,起先瞒下,不过是无奈之举。
她此次不将此事搬到明面上来,日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便会衍成大罪,她自己还不打紧,唯恐因她之故连累了栎槿这名大将。
母皇虽为她母,可她时时刻刻都不敢忘她也是大乾的女皇,这是父主从小便告诫她的。
不论荣辱皆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