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月后,承王府中,皇族中人也都知晓了。
若是其她皇女,皇族人不会这般放在心上,可姬玄羲不同,她终究是嫡皇女,内定的皇储。
一举一动,总是被人明处暗处盯在眼里。
与此同时,薄莲也得知了消息。
“呵,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一人得了?”他身为京城第一公子却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
少年时所嫁非人也就罢了,可恨她还如此早早走了,徒留他父女俩无人看顾。
如今倒叫一个贱侍之女得了羲王的眼。
“去把姬明悠叫过来。”薄莲对着下人吩咐道,眼中的阴郁暗沉一览无余。
姬明悠不敢耽搁,随着下人匆匆过来。
她跪下行礼,“悠儿给王君请安。”
这本就是明晃晃的羞辱,姬明悠即便是长女却要和男儿一般自称悠儿,便是在姬玄羲面前也只需自称明悠。
薄莲并不叫起,这番样子姬明悠却似早已习以为常。
薄莲看着她这番温顺的样子,倒是不觉得解气,更多的还是愤怒。
若不是一个王女殁了,连姬梵听都会亲自过问、下令调查,他又怎么会留她到今日?
薄莲开口,语气却比往常轻柔许多,道:“悠儿如今在羲王军中可好?”
“回王君,一切安好。”姬明悠谨慎道。
薄莲听了此话,却是连和她寒暄的耐心都没了,直接切入主题,道:“你可知,羲王君有孕了。”
听到此话,姬明悠垂下的眼眸中,瞳孔微缩。
“悠儿不知。”
“你也知道,羲王将你接入军中培养,是想着有朝一日将你过继到她名下的,届时你便是独一无二的后嗣。如今羲王君有孕,你怕是无望了。”薄莲循循善诱道。
姬明悠惊慌失措道:“那悠儿该怎么办?”
鱼儿上钩了,薄莲很是得意,让侍儿递给了他一个香囊,道:“这是一直西域的异香,你只要一直佩戴,常去给羲王请安即可,若是能见到羲王君,那更好不过了。”
“可……若是羲王查出来,悠儿必死无疑啊。”姬明悠怯弱道,拿着香囊的手都在抖动。
薄莲端起茶盏,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住了唇边的冷笑,就是要你死啊。
毕竟姬明悠才是那个利益相关者,一旦查出了她,谁都不会再怀疑什么。
而他如今只是一个承王府遗孀,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沈星辰。
然而他口中却道:“放心,这种异香在大乾查无可查,谁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还是说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属于你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里?”说到后面,薄莲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让人无暇再多想。
姬明悠怯生生地应下。
走出薄莲的院子,低着头的姬明悠,眼中却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怯弱。
她还太小了,小到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披上一层保护色。
她把香囊小心地装在衣兜里。
姬明悠并不是没有贪婪,毕竟权力是那么好的东西,只有得到了后才能让人站起来,不必时时卑躬屈膝。
可是她也并不愚笨,否则侍儿之女,她又怎么可能以长女之身活到现在。
她也看得清楚她那皇姨对其正君的在乎,当日不过是其王君不曾表态,她便立刻示意他退下。
直到今天,在军中,她也依然是称王上,姬玄羲甚至不曾让她改了称呼。
她不是不想向姬玄羲诉苦,以求能离开承王府,起初的时候她试了一次,姬玄羲什么都没说,不过是抬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只是那一眼,就足以让她跪伏下去,不敢多言一句。
于姬玄羲来说,一个女孩儿在王府里只要不危及生命,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男孩儿。
不说其它,即便是姬玄羲自己,即便是嫡皇女,十多岁时不照样远赴边疆,在沙场上出生入死。
不过,姬明悠十分清楚,若是姬玄羲一日无嗣,往后十年,她或许有希望被过继过去。如今沈星辰有孕,她必然不会再有机会。
可是无论有没有机会,她必须要先活着,若是害了羲王君,姬玄羲抬手间就能让她死于非命,姬梵听甚至都不会多问两句。
在军中待得愈发久,她愈发清楚姬玄羲手下情报网的能力,纵使她能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可是这足以让她做什么事情都三思而后行了。
可姬明悠不清楚的是不过当日就有一份情报送到了姬玄羲面前的桌案。
上面写得极其详细,仿佛有人就在当场记录一般。
姬玄羲轻笑了一声,吩咐道:“送一份给母皇。”这一声笑中有讥讽,可这更多的是对向姬玄羲她自己的。
当年的帐她已经和姬玄芷清算了。
如今的自然是要另算,她之所以不立刻直接动手,而是让姬梵听定夺,一是给了逝去的姬玄芷留了几分薄面;二是她不愿在此时多见血,虽说她从来不信这些,但总得给沈星辰以及未出生的孩子多积些福报。
“禀王上,如何处理承王长女?”
姬玄羲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再给她三天时间。”
不过第二天,军中便有侍卫通报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