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孩子出生后,姬玄羲便是军务再繁忙,当天夜里也定会回府。
即便是夜深了,她一定也会赶回来,悄悄地看两人一眼。
夜里,孩子本该按着规矩交给经验丰富的侍儿来照顾,如此其父君方能在夜间伺候妻主。
只是沈星辰不舍得,姬玄羲便答应将孩子放在他身边亲自抚养,如今事事亲为,有经验的侍儿则是在旁协助。
这天夜深人静时,姬玄羲披星戴月地赶回来了。
身为太女,比之为王时,自然是更加繁忙,四处奔波劳碌更是成为了常态。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子,看着屋里安睡的两个人,心中柔软无比。
她站在两三米外,停下了脚步,不再凑近。
姬玄羲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守夜的侍儿恭敬行礼,却习以为常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一路赶回来,来不及洗漱,满身风尘。
先是吩咐一同回来的人前去休寝,随后便独自一人去了浴池沐浴。
姬玄羲褪下身上的那袭常服,解开腰带,取下头上的木簪,放置在一旁。
随后缓缓地步入浴池,池水清澈见底,水流从铜铸的喷口处潺潺流淌,石砌的池边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尽显奢华瑰丽。
姬玄羲两夜未眠,不由得感到疲乏,她倚靠在池边,缓缓地闭上眼,稍事休憩。
不多时,姬玄羲微微听到声响,以为是近卫进来伺候,便不以为意。
谁知那气息竟然到了身后,即便来人毫无杀意,姬玄羲不曾睁眼,却已是浑身戒备,
她的近卫绝不会走到她的身后。
在那双手碰到她的肌肤前,姬玄羲的手迅捷地伸到后面去,一把拽过,将来人重重地甩到池壁上。
原来是沈星辰底下的侍儿,不过三等往下,姬玄羲甚至叫不上来名字。
这个侍儿身着薄纱,一入水,便紧贴在身上,曲线一览无遗。
侍儿到此境地,竟然还以为是情趣,他忍着疼缓缓爬起身来,眼含春水,柔声道:“殿下摔疼我了。”
姬玄羲慢条斯理地取过身旁的衣物,微微垂眸,披在身上,心中无一丝波澜。
“来人,仗二十,发卖出府。将浴池里的水换干净。”姬玄羲走出水池,拿着帕子擦净手,冷淡地开口吩咐道。
下一刻便有暗卫从暗中出来,将那侍儿从水中拖出去。
“今日外面守着的侍卫仗三十,扣一个月俸禄。守夜的暗卫,去刑堂领鞭子,见血为止。”姬玄羲怒声下令道。
其实今日守夜的人真是又不无辜,又有些冤枉。
侍儿起先是穿着整齐的,侍卫见那他是太女君底下的人,又说是奉太女君之命来给殿下送衣物,检查了一番后便放他进去了。
暗卫只在主子有危险的时候出来,平日里本就是隐在暗处的。
见一个只剩薄纱的侍儿进来,身上若是携带什么,一览无余,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主子造成威胁。
余下,她们岂知主子是否要临幸这个侍儿,若是要,这个时候出去阻拦自然会坏了主子的兴致,便静观其变。
不曾料到姬玄羲在刹那间愠怒,紧接着便赐了刑罚。
没有人敢辩解一句,无不是跪下叩头,便领命而去。
随即姬玄羲顾不上休息,连夜在书房召了火焱和雪夜。
两人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听闻此事,一进门便跪下来。
“殿下恕罪,属下失职。”两人恭敬请罪道。
太女府比羲王府大了两倍有余,自从迁居到了太女府,无论是哪一处,人手皆是不够用的。
纵使如此,半年以来,在两人的仔细掌管下,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乱子。
今夜,严格来说,主要的错误并不在她们身上,两人底下的人虽各有过错,却不至于让姬玄羲如此愠怒。
真正犯下了重大过失的人是那个侍儿,而他隶属太女君。
火焱暂管侍卫,雪夜管辖暗卫,内务按理来说的是沈星辰的掌管范围。
若是要明确划分责任,此次出了纰漏的毋庸置疑是沈星辰。
姬玄羲抬手,让她们俩都起身。
“昔日教训不容忘怀。如今太女君如今还需休养,孤不愿他过于劳累,如此便只能让你二人多担待。”姬玄羲郑重其事道,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殿下言重,属下等必将竭尽全力。”两人都恭敬地道。
随后进一步道:“如今黯十九进步显著,太女君身边的暗卫和侍卫日后由他完全调配无可厚非。明日起,风冷会与你一起负责府内安卫事务,确保一切安然有序。”这话,姬玄羲是对着火焱说的。
“诺。”火焱躬身道。
“暗卫部则遵照初策,依序而为。”暗卫那里,暂且没有更好的办法。
封太女后,姬玄羲需要处理的事情较之以往,多了数倍,底下自然而然更需要用人。
“诺。”雪夜道。
姬玄羲吩咐道:“今夜的事,无需让太女君知晓。”她不欲让他多想。
“属下明白。”
那个侍儿仅是仗二十,发卖出府,确实已是从轻发落了。
这自然是因为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