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思追究他们迟到,眯眼盯着明越,问道:“刚才的阳气火怎么灭的?”
明越看着陈无岐两只异色阴阳眼,立正站好回答道:“老师肯定是您太着急了。”
“水灭火,就这么简单啊。”
陈无岐嗤笑:“老实交代。”
“阳气火怎么可能被实体/液态水扑灭”
明越展开右手,将打火机点燃,橙色火苗在黑夜中跳动:
“水不能灭阳气火没错。”
“但是水能灭真火啊。”而真火是可以吞噬阳气火的,毕竟是活人地界,神神叨叨的鬼火打不过滚烫的人火。
“我用水流将阳气从列车中引出来,做诱敌作用。”
“就是看准了这里有条支流。”
“所以我说老师刚才肯定是太着急了,没仔细看。”
“刚才水倒进河里之前的一秒,我用打火机把那条火线点着了。”
火烧阳气,绝对是力克阴气的大菜。
——但是,就怕真水。
说着,明越又甩了一下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末了补一句:
“如果老师您不信的话,可以把阴眼捂住,看看火烧过的痕迹——”
“——肯定是真火的火灰子。”
“......”
陈无岐盯着明越手中的打火机,片刻后:“你还真胆大。”
“不怕自己手速跟不上阳气火的速度吗?”
明越摸摸鼻子,“怕,但是没办法。”
她尴尬一笑:“自己惹的事得自己收场啊。”
“做事都要负责任的。”幸好她反应快,万一阳气火真的烧干了列车上的阴气,列车其余车厢谁抽个烟,火星子一飞,那真是要疯了。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陈无岐一愣,旋即勃然大怒:“烈阳符是你用的!”
“你给我过来!”
明越:“……”
明越叹口气,决定回去之后再把老哥给的书再完完整整背十遍。
再不敢乱用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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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然一群人赶到时,陈无岐雷霆骤雨般的批评已经接近尾声。
明越低着头挨训,像个发霉的土豆。
颜峻和秦鳞一旁听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惹祸,天天惹祸。”陈无岐喘口气,看着明越眼神有恨铁不成钢也有气愤。
“再这么粗枝大叶,明家怎么能放心交给你这一代?”
明越听的眼眶发红,深鞠躬,吸口气:
“对不起老师。”
“我真没想到,金陵西边阴气这么重。”
“烈阳符我第一次用,没控制好很抱歉。”
说完又鞠躬一次。
大二生心疼学妹,不少人帮着解释:
“实在不怪学妹啊刘老师。”
“路中忽然来了一阵阴气潮,汹涌没头绪,我们就寻思着驱散一下,毕竟还是有活人的。”
“学妹的符刚开始是真的好用,阴气浓度那会也不高,烧着一会就灭了——谁知道,到了倒数第五站,忽然阴气就猛涨起来——”
“——那烈阳符跟打鸡血了一样。”刘天然凑上来做了一句结语。
“是啊是啊。”
一堆大二跟着帮腔。
打鸡血。
陈无岐被这个比喻气笑了。
“行了,别解释了。”他也没真的生气,“再解释课不用上了,你们17级半夜该来砸我的门了。”
“麻溜的,都滚到水西门站底下去。”
站在老桥上俯瞰,饶是夜间也是风景秀丽。
淙淙流水四开道,闪烁银光,左边水西门站,右边油菜花田,高低错落,上下皆景。
东南角有一片密麻麻的黑点,处在地势洼陷带,在菜田后方的视觉死角里,不仔细看根本没感觉。
桥下,几条水道源长流去,传来密集的鸭子叫,嘎嘎嘎。
时令将至,又到了万门紧闭、活鸭子走不出金陵城【注】的时候了。
夜晚赶鸭,不会干扰白日渔作。
鸭农们杆子打水,轰隆隆从河道上驱赶壮实的鸭子们,从遥远的地方游过来,鸭子们因此被锻炼的结实有腱子肉,等待着卖个好价钱,拔毛上桌。
“好看,就是有点乱糟糟的。”月光下,嘎声中,明越站在桥边手搭凉棚说。
“班长,那片黑点是什么?”她戳了一下旁边对比数据的颜峻。
颜峻回神,按照明越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片乱坟岗。”
“满地插石碑,刚才我们去核算过,阴气浓度很高。”
明越摸下巴,想不通:“菜田旁边建坟场,有什么说法吗?”
“......”颜峻翻一页纸,头也不抬:“可是亡主不放心自家田地吧。”
“长久对于土地的执念,这里是城郊,农业户占比还是挺高的。”
明越思维跳跃如野狗,她盯着桥下渐进的鸭子,更想不通了,“怪了,金陵市这几年赔地农业转商业的钱控制好严的。”
“水西门站和二山门建的这么近,不就是想捞房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