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两周,学业大抵是相对轻松的,主要是让学子们适应适应高中的学习节奏,老师也不会加诸太多压力。
从初中到高中的最大变化,是学生从初中走读、变成高中寄宿,孩子们要尝试离开父母、学会独立生活。于是,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后,男生们百米冲刺跑回宿舍抢占洗澡位,成为高一学区最亮丽的风景线。
只是,这样舒适快乐的生活,是否会像清水煮青蛙?
天又下起小雨,油润粘腻,落在皮肤上痒痒的,好像混进了什么令人过敏的化学药剂。
伊雨撑开伞,从跨肩布袋里掏出手帕纸,擦掉那些滴落在手臂的雨水。
她想起课上老师说过,这年头的雨,大多是酸雨。
今天是周五,伊雨和刘沉夜约好放学后,一起搭巴士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可刘沉夜说,刚上完排球课,一身臭汗,要先回宿舍洗澡。
她只好先去图书馆,等五点三刻,再去宿舍楼下跟刘沉夜汇合。
从图书馆出来时,一不留神,她撞上了一个人。
“是你?”
熟悉的香味和声音,令她心神摇荡——那是属于她偶像李依蓝的气息和声音。
“伊雨?”
在外黑里红的雨伞下,李依蓝的微笑好像拨开了伊雨眼前的乌云,让她误以为阳光透过乌云,撒入心房。他身上的气味,比雨点打湿花草散出来的泥腥味要好闻许多,隐隐中有股魔力,将伊雨往他身上引。
不是化学试剂了?
伊雨惊讶,却不得不及时地用手帕纸揉了揉鼻子,斩断那看不见的魔力扯线。
“对、对不起!”
伊雨好不容易说一句完整话,挪开目光,落在被他撞跌的书本上。
幸好包上了保护书的封皮。
可是,这两本书,哪本是——
“看来,你也很爱惜书?”李依蓝说,他的目光也落在书堆上,蹲身捡起伊雨脚下的那本书,递给她。
交接时,那该死的香味简直迷魂,令伊雨几乎感觉站不稳,要倒入他怀里。
李依蓝谨小慎微地扶着她的肩膀,问:“你——还好吧?”
伊雨勉强地站直,赶紧逃离出他的气息范围,大口大口地吸入令人清醒的雨间雾气。
“我、我没事。”她强装道,“你、你别喷香水了,学校明令禁止:不能化妆、不能喷香水!再有下次,我要扣你分了。”
她是班级和校纪律委员,专门监督学生的仪容仪表和考勤纪律。
“我没喷香水……”
李依蓝一脸无辜,他提起衣领嗅了嗅——就这个动作,也该死的迷人。
伊雨刹时间脸红了:“你、你还、还说没有!”
“是洗衣液的味道。不信,你闻闻。”
他扯动衣领的动作无辜而迷人,稍微少些定力都无法抗拒。
“不,你走开。”
伊雨时刻牢记一点——高中不能谈恋爱。因此,她努力把试图破土而出的爱情苗子,用理性的泥土狠狠压实。
“你不喜欢这香味?”
不喜欢?不,怎么会不喜欢!哪个青春期的女孩会不喜欢少年身上迷人的荷尔蒙气息?
而且还是清新、干净,混着阳光吻过的白衬衣气味。
“如果你不喜欢,我回去重新调过,调成——”
他忽然凑近伊雨,轻轻捻起她的衣领,嗅了嗅。呼出的气息流动摩挲着伊雨的皮肤,撩动了敏感的神经,令她心生痉挛。
“汰渍的。”他收回身子,微笑说:“要不,就调成你身上汰渍洗衣粉的香味?”
“哈?”
“或者开学那天,碧浪柔顺剂的香味。”
李依蓝说,令伊雨十分惊讶:市面上洗涤剂的味道不都大同小异吗?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嗨!你们在聊什么?”
刘沉夜忽然出现,在伊雨背后打下降龙掌,痛得她从发怔中醒来,连连叫苦。
“刘沉夜,你不看看你是空手道几段的?!拍肩膀像劈砖一样,把我的骨头都劈碎了!”伊雨疼得不禁揉揉自己的肩膀,十分不爽地把所有不好听的话撒给刘沉夜。
“对不起嘛,下手是重了一点,但不会死人的,你放心!”沉夜吐着舌头安慰道。劈掌的手心蕴着温柔,给伊雨揉了揉。
“诶,这香味真好闻。”刘沉夜也嗅到李依蓝身上的气息,转头夸奖道:“李依蓝,你今天喷香水啦?”
“洗衣液的味道。”李依蓝的微笑比香味更迷人,“刘沉夜同学,你喜欢吗?”
“比起老刘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喷的古龙水好闻!”刘沉夜毫不掩饰地称赞道,“真不愧是化学王子!这洗衣液是你独家配方吧,说,特意放了什么迷倒我家伊雨的秘香?”
一语中的。李依蓝不禁眯起了眼,对刘沉夜保留了警惕。
但眯眼让表面的笑意更浓,仿佛露出遇上知己的喜悦:“只是把市面上卖的改良了一下,不算独家,也不是秘香。”
“是吗?改良得真好闻!我回去叫老刘给你投资,把你的配方做成独家沙龙香,走高端路线。哎,你知道吗?市面上那些洗衣粉闻着香,但如果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