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查到了查尔斯的联系方式,多亏了万能的谷歌。
现在,他在犹豫,要不要拨打这个电话。
爱德华的手机放在阿沙家的桌面上,上面已经输入好了号码。此时的他夹在朋友们中间,陷入沉思和纠结。
鸟妈妈皱着脸,他也不好管这件事,这给他一种孩子大了,也会有棘手的烦恼的感觉。
而另一边的查尔斯·马罗佐夫,正直着身子,僵硬地站在电话面前,天晓得他已经在这站了多久了,身子只要一动弹,关节就会发出咔咔响声。
*
最后还是罗利提出了一个折中点的办法——爱德华直接给查尔斯·马佐罗夫发邮件。
非常默契的,四个人瘫倒在沙发上,听着爱德华敲键盘的声响,紧张的几乎要把魂吐出来。
“我觉得你们都很内敛。”忆瑟开口道“金色枫叶绝对是他故意留在吉他包里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阿沙搭腔道“罗兹公园几乎没有不知道爱德华的,只要他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爱德华……大家都懂。”
“我想问的是,你还好吗,键盘都快被你敲坏了。”大卫终于忍不住起身提醒,拯救了被疯狂敲打的键盘。
“我很好,我实在是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难得的,爱德华·弗朗咬着后槽牙,语气染上了几分恼怒。
他很好奇,如果查尔斯真的是他的父亲,为什么他不当面和他相认呢?难道查尔斯是怕他丢脸吗?还是说,他根本不想和自己说话?
爱德华走神了,这太明显了。罗利不妙地看着沉思的爱德华,仿佛知道爱德华现在的心情有多么不美丽——他们都是同样爱钻牛角尖的人,因此罗利看了看电脑屏幕,确保邮件已经发出的情况下合上电脑。
他说:“在回复的邮件到来之前,不要让思绪翻飞了。”
爱德华这才从自怨自艾中清醒过来,充满歉意地看着罗利。
“你说得对,我又钻牛角尖了。”
爱德华苦着脸拍拍脑袋。
“我的过错——”
忆瑟从沙发上蹦起来,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懂。眼下只能等待回复了。”
不过对于五人来说,这个等待着实过于漫长了。
埃格叼着橡胶球跑过来摇了摇尾巴,阿沙抱怨一句“又来了”之后,身体十分诚实地拿起球来丢到了客厅的最角落。之后就如此百无聊赖的重复。
大卫盯着手腕上的表,观察时间流逝。这比商业聚会还让人煎熬。
罗利一脸不适,说他们正在虚度光阴。
忆瑟探出手,揉了揉他的脑壳,告诉他有的时候,人类是需要虚度光阴的。
“这话好像安迪舅舅。”他努努嘴。
*
大概是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后,爱德华收到了一封邮件。
听到提示音后所有人原地蹦起,争先恐后地问爱德华“我们能一起看吗”?这仗势差点把爱德华吓到了。
总之,邮件的长度超乎忆瑟的想象,大多都是不重复的嘘寒问暖,但最关键的其实是最后一行字——
【如果可以的话,在保证你方便的情况下,今天下午四点,我们能在罗兹广场的咖啡店见面吗?】
爱德华愣愣地盯着屏幕,现在是下午一点半。
最开始是忆瑟,她小声尖叫道:“爱德华!你不准备准备吗?!”忆瑟甚至掏出了包里的梳子。
“什么?怎么准备——我是说,我该怎么做!”爱德华手忙脚乱地关上电脑。
阿沙木着脸,把他推到了浴室:“先去冲个澡,清爽清爽。”
“阿福,麻烦你送几件衬衫和长裤来好吗?我在阿沙家,对,要和我差不多的尺寸——哦,平价的就好。”大卫立刻安排着装,同时他也很细心的处理了一些小问题,毕竟不能让爱德华产生负担。
罗利打开手机APP,查看罗兹咖啡店,提前预约了一个位置,他说:“我们不能让爱德华一个人去。我们得潜伏着,如果爱德华需要什么帮助,我们能立刻出现。”
忆瑟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觉得这像送儿子相亲。
“毕竟爱德华是初见父亲,不得准备准备?”大卫给忆瑟使了个眼色,俏皮地挑眉说道。
的确。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查尔斯要隐晦地丢给爱德华这样的线索了。”作为查尔斯的忠实读者,阿沙辛辣地评价道“他简直是我已知的最内敛的人,我们都知道,爱德华已经够内敛了,可在我已知的情报里,查尔斯属于能不说话就一天都不会开口的人。”
预见了这个结果,忆瑟头疼地咂咂嘴。
这可怎么办?爱德华绝对不是个健谈的人啊——按照这样的性格,他们真的不会在见面的时候就尬住吗?
“我以为爱德华和罗利就是人类内敛上限了。”大卫同样皱着眉嫌弃极了。
“那真是抱歉。”罗利觉得这很符合他白切黑思维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