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厅中已有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太子这边的吵嚷吸引过来。有些精明些的似乎看出了点太子和宋辰双之间的剑拔弩张,而有些却只注意到了那宋四皇子的俊美面容。
宋辰双懒洋洋地坐着,轻叩桌面的手修长白皙,锦衣华服,一张极俊俏的脸上噙着一丝笑,尽显慵懒贵气,哪有传说中邋遢痴傻的样?
他一脸不在意,端的是比商谨还要自然,仿佛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他道:“未曾,多谢殿下关心,辰双暂无娶妻之念。”
商谨笑了笑,对他的回答早有所料,毕竟就算真有与大梁结亲的想法,现在说出来当然不是时候,于是他也笑着说起了下一个话题。
而那些注意到宋辰双的脸的女生们各个花痴,常玖眨了眨眼,心道,真有他的,连在古代都这么招女孩子喜欢。
殊不知,在她看别人时,也有别人在看她。
“诶,你看那常家六姑娘,按往常不应该弄碎个被子或是摔个跤吸引大人们的注意么,今日怎生这么安分?”
“而且方才我可亲眼看见她说不再喜欢殿下了,难不成真放下对太子的念想了?”
“嘁,小女子心思罢了,话本子看多了罢,以为这样就能让太子喜欢上自己呢,真是痴心妄想。”
“那的确,无才无智怎么配得上殿下,还是豫姑娘与太子更般配。噢对了,待会不是有些大家闺秀要上台表演为太子殿下祝寿吗,听闻常玖和豫姑娘也在其中呢。”
“一个乡野村姑也敢自诩大家闺秀,但不过,待会可是有好戏看了。”
那人口中的豫姑娘便是书中的女主角,豫清莲。太爷爷是大梁的开国皇帝,她的父亲豫承显继承她爷爷的衣钵,凭着一身武功获得无数战果,得封正一品骠骑大将军。而她自身处于武将世家,又勤奋好学,因此既擅琴棋书画,又擅文韬武略,容貌更是上佳,是京都不可多得的才女之一。
而这次为太子祝寿,是太子真正开始喜欢上豫清莲的转折点,当然豫清莲为此次准备已久,堪称煞费苦心。当时常玖写这段的时候什么好词佳句都用上了,老感觉描绘不出一副牛逼哄哄的画面衬托女主。
既然常玖已经活了下来,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她精心打造的女儿的才艺展示是怎样的精彩绝伦吧。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人们尬聊的嘴都累了,这时终于有人站起来,是陈艳菲的父亲,吏部尚书陈年华,他站起来拱手道:“今日是好日子,难得众多大人齐聚一堂为殿下祝寿,既然大人们都在兴头上,不如就此一同观些歌舞,作些好诗罢。”
群臣都笑着表示同意。吏部掌管官员资料,对众多朝臣都有影响,此次祝寿,跟他关系近的得了消息,便纷纷喊起自家女儿准备表演,争取得了殿下青眼呢。
看到父亲示意的眼神,陈艳菲随即一笑,自信地站起来,拱手作揖,笑道:“小女新学了一支舞,想着为各位大人们助助兴,便斗胆来献丑了。”
陈艳菲大大方方,礼数周全,群臣们看着皆是满意,常玖看着想翻白眼,这角色是她照着她恶心同事刻画的,这种人最擅长演戏,爱搞两面三刀,藏起别人不了解的阴暗的一面。
等伴奏的乐团准备好,她便在欢快的乐曲中翩翩起舞了,看上去真挺像一回事,一曲舞毕,台下便有人为她叫好。
“没想到这陈艳菲平时大大咧咧的,还有此时风光亦彩的时候。”礼部尚书的嫡子李力安鼓掌道。
他的好友孙成不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这点小儿戏就把你迷倒了?且看着吧,待会肯定有你更青睐的。”
孙成料的不错,陈艳菲自我感觉良好后,笑着对着女眷席上道:“听闻豫姐姐琴艺了得,最近又新练成了一首极难的曲子,这下不如展示展示给咱们看看,让我们也享受一出音乐的洗礼可好?”
豫清莲最出彩的便是她弹得一手极妙的古筝,更是夸张到“听豫一曲,如痴如醉,三日不食分毫,也未感饥”的程度。这下豫清莲听到自己被点名,清冷的眸子看去,是陈艳菲嚣张的挑衅。似是不喜欢如此上台表演显得像任人观赏的戏子,她眼神黯了黯,犹豫几秒,就要开口。
太子却突然出声道:“豫姑娘不愿便罢了,本宫不强求。”
陈艳菲还没坐下去,一听这话,顿时嫉妒的皱起了眉,她母亲一见自家女儿失态,赶忙把她拉下来。
豫清莲顿了顿,往上头高座那看了一眼,藏了嘴角的笑,拱手道:“小女未曾,只是技艺实在不精,当不起陈姑娘的夸赞,怕污了各位大人尊耳。”
她如此谦虚,现在端端正正站着,犹如一株已绽的青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商谨提了些兴趣,笑了笑,便道:“既然如此,便请豫姑娘弹一曲吧。”
接下来便有人抬琴上来,豫清莲倒也不慌不忙,焚香浴手,待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才慢慢地抬指放入琴中弹了起来。
纤纤玉手翻飞,袅娜倩影优雅,豫清莲仿佛融入了琴中,弹奏的每个音符交织,编成一曲优美的乐章,随着乐曲的起伏,听众的情绪被她牵引,平静时舒畅,高潮时澎湃,结束时悲伤,仿佛在听一篇故事,听众见证了它的跌宕起伏,也随着它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