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又是一道天雷打到身上,伤口瞬间皮开肉绽,又因周遭浓厚的灵力快速愈合。下一道天雷却又落下,带出鲜血淋漓……就这样周而复始,仿佛这天雷永远不会结束。
强劲的灵力裹挟着晏,使他周身如白昼般光辉耀眼。一身粉衣在雷电交织中随风翻飞,那被血染红的半边衣摆,更显惊艳。
“你是谁?”
半昏半迷中,晏好像察觉到背后有人,不回头,都能看到那人在一直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还不是他的时候。
好像这天劫,也没那么难熬了。
此时的南冥之滨,一群上神齐目看向北边的天雷。
“好大的天雷啊!”
“上一次看到如此大天雷,还是在三百多年前。”
众神聚在南冥边的天楹前,凝望着北边响彻云霄的天雷。
南冥至北疆千里之遥,凡人在南冥之滨是根本看不到北疆的意状的,不过众神法眼通天,可越过万山看到九州四境的秋毫之隅。
“难道是又有神陨落了?”一个全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雪白的男子说道,他是掌管北疆冰川和冰雪的上神霜戎。
“不,是有新的神明飞升了。”另一有占卜之能的女神仙淡淡地回道。
“三百二十七年了……”女神仙对面的另一位上神望向不远处的天楹,低声叹道。
这天楹其实并不是真实的大柱子,而是由巨大的灵力洪流汇聚而成,如支撑天地的梁柱,在天楹的顶端,还插着一把剑。
强大的神力直入云霄,一般人在底下根本看不见上端。那上端堵住了三百年前天罚劈开的窟窿,下段封住了阎罗恶灵唯一的出口。
百年前的天罚,从那窟窿降下来的瓢泼大雨淋落人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沾到雨水便会皮肤溃烂,痛不欲生。大雨下了整整七日不停,最后是一位上神将自身灵力形成天楹,生生堵住了这两大缺口。
天楹防止了天雨的滴落和恶灵偷出祸害人间——是真正的顶天立地。
震耳的天雷依旧不断劈下,乌云密布,闪电的白光不时照在众神脸上,所有人都更了添几分正色。
“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天雷……要不我们去给他护法吧。”
话音刚落,一道天雷突然劈到天楹上,随着天楹的晃动,顶端的那把剑仿佛被凭空抽出来了似的冲破了桎梏,直指北面飞去!
“这剑怎么跑了!”一小神仙惊讶地叫出来。
“叫穆焱君来,告诉他天楹有异。”霜戎对着几个用雪堆成的小仙童吩咐道。
眨眼间,小仙童便消失不见了。
忽然,霞光乍现,紫云腾空如锦织华缎,山川共震,万物齐鸣。伴随着上古巨龙的沉鸣,和江河湖海的浪声,一排排仙鹤盘旋于高空,展翅击长风,呼啸传万里——这是上神飞升之况。
“我们该去北边迎迎这位仙友了。”
缩地成寸阵立刻展现在众神面前,南冥至北疆万里之地,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众神刚到北疆,一名上神便紧随其后地赶到了。他面若秋月,器宇轩昂,一袭湖蓝色长袍,配有一把长剑,端的是一派正气凛然。
众人见到,也纷纷向他见礼,
“穆焱君。”
穆焱君也向他们回礼,道:“方才有事去了人间一趟,耽搁了。收到霜戎君的传信,天楹怎么了?”
霜戎:“北疆有大天劫,我等便聚在了南冥之滨查看。天楹上的把柄剑却突然被召走了。好像也是北疆的方向。刚好北疆有新神飞升,我们便来此了。”
穆焱君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若有所思地看向霞光紫云中的雷电。
这时,一道人影在灵光的簇拥下缓缓升起,仙鹤一阵长长的齐鸣。周身金光耀眼到发白,只能看见其中一身浅粉衣衫随风翻飞。
“这是位女仙友吧。”一位上神低声猜测。
话音刚落,天劫落毕,金光淡去,上神乘风落下,裹挟着还未平复完的强劲灵力来到众神之前。
没如那位上神所愿,这新上任的上神是个俊美高挑的男子。
只见他一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如刀刻般立体分明,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一双眼尾弯出恰好的弧度,眼眸中带着几分疏离和肃杀之气,却又被一身粉衣压得刚刚好,毫无违和之感,反倒让人美得移不开眼。
穆焱君一脸谦和地向他行了一礼,道:“在下穆焱,是九天神令的执令。仙友怎么称呼?”
对面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眉头一皱,移开了目光。
他没理他是八天还是九天的,只淡淡地说了句:“晏。”
穆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对方手里的那把柄剑上──那正是原先插在天楹之上的。
穆焱:“晏君,您手上这把剑……是怎么来的?”
晏:“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化作一团云烟消失在穆焱面前。
穆焱红脸贴了冷屁股,向来平和的脸色也沉了一瞬。
霜戎对晏这冷淡的态度颇为不满,扬声道:“这新晋的神君好像不太好相与啊,这般冷漠。我们这么多人来迎他,他竟招呼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