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敲击墙壁。随着撞击声不同从门缝里传来的噪音各有差异。男人十几次敲击下来,终于将整个研究所由上到下,细细“听”了一遍,确认了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消息。他松开手指,在灰扑扑的墙壁上画了一个圈。
在几秒钟里看起来毫无异象,但很快墙壁上的阴影突然蠕动、扭曲,突起,竟然缓缓的钻出了一只漆黑色的虫子。
黑色的虫子绕着男人的手指转了一圈,吐出了两截透明的碎屑。
这些碎屑折射着紫红色的微光,断裂的棱角处却又有细微的金属颗粒——为了传输大规模的研究数据,研究所曾经定制过专业网络电缆,为了保证有机玻璃纤维的稳定和抗腐蚀,曾经在材质里添加过大量的金属碎屑。为了保证数据传输的安全,还特意准备了能够完全隔绝外界电磁波的铜网线缆胶皮。
只不过千算万算,能够抵抗化学腐蚀与信号干扰的光线却无力对抗物理的破坏,哪怕这破坏只是一只小小黑虫的啮咬。
黑虫子吐出这两截碎屑之后,从后背弹出了左右两张的透明的翅膀。翅膀在空中挥舞片刻,竟然彼此摩擦,嗡嗡发出了响声。
这些响声开始是模糊不清尖利刺耳,渐渐的终于稳定下来,发出来的却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这不是普通的电流,而更近似于阴阳二气碰撞摩擦彼此作用时生发出的“天震”。活人靠近古墓、义庄等阴气积蓄深重的场合时,身上的阳气与四周环境彼此碰撞冲突,就容易听到这样古怪的响动。
但现在是在工作人员忙得像狗的研究所里,头顶太阳笼罩阳气正盛,这只虫子就是释放再多阴气,也会迅速被环境稀释掉。
但男人却似乎对这样纯属浪费的行径毫不在乎,甚至他还将扫帚间的门打开了一点,方便黑虫积蓄的阴气尽快释放。
这样规模的阴气释放出去,即使在环境中挥发再快,渐渐的也有人有了感觉。他听到匆忙的脚步声出现了停顿,有人抚着胸干呕了一声,喃喃咒骂出声:
“卧槽——老子改bug改得胃都特么不舒服了!哎哟,尼玛老子肚子怎么在发冷——”
谁知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话从扫帚间门缝里冒出来的阴气蒸腾而上,不偏不倚恰好灌进了他的嘴里。于是刹那间阴阳交激彼此冲突,从喉咙到胃部的气脉被搅了个七零八落。于是这个嘴巴颇为不干净的老哥忍不住喉头一涌,哇一声对着墙边喷出了刚进肚的早饭。
瞬间走廊里惊呼连连,有个高亢的女声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了个去!这bug这么恶心嘛?!不至于吧——”
一语未毕这位小姐重蹈覆辙,还来不及捂嘴弯腰,张口就喷薄而出。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占据墙边这样的有利地形,一张嘴将未消化完的早饭全部交代到了周围同事的裙子上。于是在哇哇的呕吐声中爆发了第二次尖叫:
“卧槽我的裙子!特么这是这一季的新货!”
这声尖叫同样没有维持多久。在呕吐物的腐臭味道中,阴气的效力被催化到了最大,很快新的干呕声爆发,臭味四处弥漫无边无际。
扫帚间靠着的这条走廊前后都有弯道,中间还颇为狭窄。这几位突发呕吐的患者左右上下已经将关键的战略地形全部占据,配合上喷溅的呕吐物和恶心的臭气,实在是一夫当关万物莫开的险要。被两面包夹的几个正常人面面相觑,到底没有勇气踩过前后喷溅开的点点污秽,已经被牢牢困在了中央。
听到时机终于成熟,中年男人摸出了墨镜和口罩装扮齐全,拎起拖把和水桶推开了房门。几个进退维谷的程序员正挤在门口大惊小怪,一回头看见他的装束喜出望外:
“大叔!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坏肚子了,麻烦帮我们清理一下。”
男人也不说话,只是用拖把推了推一个程序员的脚。
那个程序员低头一看,恰巧瞥见自己脚边飞溅而来的呕吐物污渍,哎哟一声赶紧跳开。男人默默的抖了抖拖布,走近了那些斑斑点点的污迹。
污迹里都是被胃液腐蚀以后恶心之极的食物残渣,当然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一眼。否则他们大概会惊惧万分……
这些碎屑之中,怎么都蠕动着细小的虫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见过有民俗学家认为蛊毒是巫蛊变种的,但这里决定设定为两种不同的法术。
赶出来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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