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玦动筷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他们家二小姐和我关系甚好,封阳镖局百年庆典,我必然亲自到场。”
少煊见律玦没吭声,便自顾自地说着。
“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精通武艺又总能凭空变戏法吗,跟你直说了吧——因为湛珩的缘故,我曾经在封阳镖局待过一阵子,走镖嘛仇人颇多,我躲个清闲,不想惹事。”
律玦嚼了几口将嘴巴里的尽数吞下后,才缓缓抬了抬眼,放下筷子认真听她继续讲。
“最近小报的消息你肯定也看到了,这件事瞒不过去,我也不想瞒你——那两具焦尸,就是当年绑走你的人,但我没伤其性命,更不存在焚尸,所以事有蹊跷,又起因在我,我不能躲在封阳镖局的名声后面避风头……所以,也是借着封阳镖局百年庆典的机会,我得去调查清楚。”
少煊话毕,也将筷子放下注视着他,仿佛是想取得他的信任。
“所以,武功是湛珩教的,马也是他们养的,那些上古神器的仿制品——算是湛珩曾经相赠讨你欢心的礼物,根本不是什么祖传的宝贝。”
少煊觉得什么美名都归给湛珩有些便宜他,但又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让律玦起疑,便拼命点头,表示对律玦反应之快又能理解自己的肯定。
“你这么了解战神的故事,自然应该清楚她和封阳镖局的渊源。”
少煊放松地夹了块肉,言语含含糊糊。
“虽然我认为那些兵器大概率肯定是赝品啦,不过战神和封阳镖局的关系那么好,就算是真品,暂存此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的也是。”律玦没再多话,似乎是有他自己的思考,沉默良久后,才继续道,“是我拖累你了。”
少煊一愣,意识到他指的是救他连累封阳镖局的事情,瞬间表现出不在乎的模样,笑着道:“姐姐没那么容易被打趴下……放心好了,你就在家等着姐姐凯旋。”
律玦却没有像少煊那般轻松,顿了顿,突然神色认真地望着她道:“少煊,带我同去吧。”
少煊也怔怔地看着对方,似乎惊讶于律玦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想法,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足以解决。”
“但此事与你无关,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涉险?”
少煊少见他如此坚持的模样,也板正了态度,反驳道:“怎会无关?若非是我莽撞使用了葬花镖攻击那两个牙行,又怎会让游云归有机可乘,以葬花镖大做文章,将脏水全泼到封阳镖局身上?”
“如此说来,这一切的诱因难道不该是我吗?我理应为此负责的。”律玦见少煊无动于衷,继续道,“你教我武功、教我为人、教我担当——少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
少煊倏然被他的理由和神色震慑到,沉默了好一会,最后也只是果断道:“不行。”
一则,封阳镖局的人大多知晓自己的身份,她行事也会方便些,反而她不认为现在是在律玦面前暴露自己身份的好时机。
二则,事情关乎云绘宗和封阳镖局双方的利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无法随时随地保证律玦的安全,她不想让他为此陷于危难之中,毕竟当年遭受那样侮辱的事情已经很可怜了。
“少煊,你不愿意带我前往,到底是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怕湛珩多想——他都已经明媒正娶了别人,难道你还心有不甘吗!”
律玦死死盯着少煊的脸,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提及湛珩时神色的变化。
“明明比起他,我更年轻貌美,该是你炫耀的资本才是啊。”
少煊不可思议地望着律玦许久,五年来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让她简直难以置信这居然是律玦说出来的话。
“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不想说话就闭嘴。”
少煊懒得应付他这副模样,闷头吃了几口饭就直接回房间了,两人不欢而散。
律玦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反省着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有些太激动了,情急之下口无遮拦,该给少煊赔个不是才对。
想来少煊不日便要启程去封阳,前前后后得好一阵儿才能再相见,不知道那边饭菜如何,但总归不如家里的好。
如此,他便想在少煊离开前再大展身手一番,让少煊在外也能多多惦记自己的手艺,多多惦记着自己。
好一个想要拴住女人的心,就要拴住一个女人的胃!
于是,律玦背起了厨房的小鱼篓,决定去河边捕捕鱼,给少煊做一顿全鱼宴赎罪。
可律玦正斗志昂扬地逮住一只鱼,将它捧在手中时,突然想起少煊当初便是因为一顿红烧鱼而留下了自己。
她心心念念的红烧鱼的味道,莫非是出自湛珩之手吗……
思绪飘飞时,手里的鱼也趁机溜走,律玦心不在焉地被它的动静一惊,脚下打滑直接摔在了河里,加之附近水流湍急,他来不及起身,便已经被卷入河水之中难以抽身。
少煊在屋里闷闷不乐,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而且过了这么久居然都不来道个歉,让少煊一时间没了耐心,直接推门而出。
她满鹤梦潭找律玦想跟他谈清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