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姑娘,从前看着气性就高,现在看,气性是真高。
说话间不免有几分敬佩,“顾筠大义,竟然不离不弃,裴殊别的不成,倒娶了个好媳妇。”
徐氏似笑非笑,怎的没人看笑话,反倒是夸起顾筠来了,没一个人说裴殊浪荡,连个世子都当不成。
徐氏想听的话没有人说,她自己也说不得,听着这群夫人夸了半天顾筠,徐氏拂了帕子离开,转头去找裴湘裴珍。
裴湘其实不想来,她记挂着布坊,染布等手艺想做到烂熟于心,这是兄长嫂子给她的,她得好好留着。
学的东西一多,就没空出去玩儿,但徐氏以为她因为兄长的事郁结于心,茶饭不思,非要她出来转转,排解心结。
裴湘不大高兴,兄长当初赌钱喝酒,徐氏轻轻揭过,说他年纪小不经事,长大以后就懂事了,让他败掉母亲的嫁妆。
兄长现在懂事了,却说他丢国公府的脸,到底什么是丢脸,什么是不学无术。
裴湘抿着唇,一旁裴珍道:“五姐,这儿的景色多好看呀,你多看看,别想那些烦心事啦。”
裴湘道:“我现在没什么烦心的事。”
昨儿虎子给她拦半道,递上来了一份饺子。
说这是裴家的新生意,让二小姐尝尝,裴湘尝着可好吃了。
虎子说二小姐要是想吃,就去城南巷口那找,好多馅儿呢。
裴湘想给嫂子拿点东西,她现在能动的就是布,布坊别的不多就是布多,布和棉花嫂子肯定需要。
裴珍不知道这些,她兄长马上就被立为世子了,以后她嫁人,就多两分底气,女子不就是这样吗,嫁人可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看看顾筠,嫁给了裴殊,这辈子就毁了。
裴珍挽着裴湘的手,她小声道:“哎,我还不知道吗,你放心,过阵子盛京的人就把裴殊给忘了,以后你的兄长是裴靖,再也不用担心丢人了。”
裴湘脸色不好,她以前是觉得丢人,那是因为兄长赌钱,现在兄长就算走街串巷,她也不觉得丢脸。
“六妹妹,我这儿还有事,劳你和母亲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裴珍皱着眉,“你能有什么事……”
裴湘道:“母亲给了我一间铺子练手,我得过去看看,六妹妹好好玩儿。”
裴珍看着裴湘离开,母亲给了裴珍一间铺子,她怎么不知道,凭什么给裴湘!
裴珍把这事儿闹到徐氏那儿,徐氏说闺女小家子气。
“一间铺子算啥,你也看得上眼!”徐氏敲打自己闺女,“给裴湘的是布坊,生意不好,她一个小姑娘能翻出什么浪来,过阵子就该因为经营不善关门了,以后只能租出去,每月赚点租金罢了。”
裴珍撇了撇嘴,“那也是呀,女儿也要铺子,娘帮我,肯定比裴湘的生意好,赚得多!”
徐氏疼女儿,自然答应得爽快。
“娘把酒坊给你,酒坊最赚钱,你只要好好经营,一个月就能赚不少零花钱呢。”
裴珍在徐氏身前撒了一会儿娇,然后也去转铺子了。
酒坊是裴家生意最好的铺子,每月都能有银子进账,差不多能有六七十两银子。
看着是不多,可别的铺子更不行,照徐氏的话来说,布坊都快赔钱了。
裴珍心里满意地不行,转完铺子,她打算去布坊看看,布坊地段不好,布料也不是时兴的,国公府做衣裳,都不从自家拿料子。
可想而知,布坊生意是多么惨淡。
然而,裴珍看布坊有许多人,进进出出,进去的三两相携,出来的手里还拿着料子。
颜色也是她所熟悉的,有她心爱的藕荷色,裴湘穿过的石蕊红,还有顾筠穿的雪青色。
裴珍一时慌了神,她的料子是顾筠送的,那日丫鬟说……少夫人得了好料子,六小姐年轻,适合穿这种颜色。
她就欢天喜地地收下了。
难道料子是从国公府布坊拿的?
裴珍提着裙摆进了门,柜台前头不少人在挑布,三种颜色的布三十两一匹,比起云衣坊五十两一匹的布,这些做工不差,颜色更好看,久洗不掉色,料子禁穿爱磨,买的人自然就多。
连带着别的颜色的布,也卖出去不少。
布坊积压的布一匹五两十两银子地卖出去,仓房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
掌柜的和伙计都喜上眉梢,布坊赚钱他们当然高兴哩,幸好有公子和二小姐,才能让布坊起死回生。
没错,在布坊里,裴殊就是大公子,裴湘是二小姐,现在二小姐管事,生意蒸蒸日上,大公子能让布坊起死回生,他们才不管外头的风言风语呢。
工人每天染布晒布,裴湘在家里学习琴棋书画,帮着大师傅染布,画花样,花样更多颜色更好看的布一匹就要五十两银子,一个月卖出去几十匹,能赚好几百两银子呢。
裴湘才经手,手上就有了二百两银子。
大师傅说这都是小钱,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当务之急是把招牌打出去。
买布的人少有一匹一匹买的,都是几尺几尺地买,买完布坊还会送一些碎布头,可以缝一些香囊荷包。
有来有往地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