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林知返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天分荒唐玩耍,萧徽音也渐渐接手宗门事务,在无量山内立定威望。
又三年,林知返下了一趟山,回来的时候,顺手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旁人惊讶地问林知返怎么带回来一个女子,林知返拍拍手,叫人去找萧徽音。
萧徽音还是有些无法从容地面对林知返惹的麻烦,这回听到是个女子,又是头疼,待苦着脸前去一看,却见那女子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着喊道:“三姐姐!”
萧徽音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浑身冰凉,麻木得无法动弹,被她攀扯的地方,像淬了毒一样僵硬不堪。
她垂眼一看,是了,这不是萧晴眉又是谁?
萧徽音十岁离家,如今却依旧瞧着像二八少女。可萧晴眉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折,分明才二十多岁,瞧着却十分沧桑可怜。
她哭着对萧徽音说她这些年日子的艰难,又忍不住拿遮不住的怨毒目光看着萧徽音年轻的脸庞。
萧家倒了,父母给她找的那个白眼狼赘婿,将她的孩子送人,将她卖给别人做苦役。她吃了许多苦,挨了许多打,这才遇到恩人将她救了出来。
这恩人自然就是酷爱多管闲事的林知返。
萧徽音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问她:“那你要如何?”
围观弟子惊讶的目光骤然全都射向了萧徽音,不可思议地小声讨论她冷淡无情的性子,居然对自己的家人都这么漠然无视。
一旁的林知返,也安静地对她侧目。
但萧徽音没那个力气抬头反驳这些人了。
她只想听一个回答。
果然,萧晴眉只是短暂地怔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凑上来拉住她的手,扑通跪地,声泪俱下地恳求道:“三姐姐,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你发发善心,留我在这里罢。哪怕是给你做侍女,给你当牛做马,通通都使得的。”
这一下,萧徽音能感觉到,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怨恨了。
萧徽音感觉自己身上像被毒蛇缠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用全部的力气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萧晴眉,我不会留你的,你自己下山去罢。”
她勉力维持着自己站直的体态,一步又一步离开那个逼仄到上不来气的空间,那些声音慢慢变大又变得遥远。
最后,她听见林知返对萧晴眉开了口。
“萧姑娘,先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