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人来得齐,连多俊都到了。
公孙舞卿讲:“今日虽是要在自愿参选的舞姬里遴选领队和领舞,但也须对剩下的人统一做一个考核。是时候看看你们这阵都学得如何,要参选领队的站到第一列来,要选领舞的到第二列,剩下的往后站。”
拢共三十余人,站了五列。
石榴要往后站,扶寻冬要往第二排走,有人在问为何这选领舞的比选领队的要少。
“练了这么久,自己什么水平,大家什么水平还不知道吗。”是这个道理。
扶寻冬一寝剩下的人,丁兰同石榴一样什么都不选,袁华婉要争领舞,公西丽雅站到第一排选领队。
大家都差不多站好了,郑舞卿对着多俊:“你站到第二排来。”
“不是自愿参选吗,我不愿意啊舞卿。”多俊站在最后一排恨不得直接站到最后一个,力图把自己的存在掩埋。
“是自愿,但也不能少了强有力的对手。否则选出来的领舞难以服众。”郑舞卿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眼下更是严肃,多俊只好叹口气往第二排来。
公孙舞卿远远就看见了析问寒和合庆的身影,旁边还站着个朝东的六皇子,只是三人都站在原地,似没有走近去看的意思。
公孙情也就不用管他们了:“好了,散开些。乐师,奏乐吧。”
众人四下散开,今日跳的舞并未有名字,是上一代上上代舞姬考核时用的舞曲,代代传了下来。
动作算不得多难,却串联了从她们入舞卿局起学得很多礼仪与舞理,配乐雅正大气,足有大玉泱泱大国风范。【1】
世代相传的文化源远流长大气磅礴,古有文明的礼仪与气度,【1】雅哉、壮哉,千古不磨哉!
没有人在说话,没有人有多的动作,此合舞乐至极致人之美谕,让时间静止,让岁月恒远。
一舞终了,舞姬们集体谢幕。
公孙舞卿和郑舞卿还有舞卿局里平日教导过她们的舞卿们站在台前,由衷地为眼前年轻的一代舞姬们拊掌以示赞许。
“你们且等一等,我们需时间私下商议票选出你们这一批的领舞与领队。”公孙舞卿抬手,几位舞卿跟着她进了屋。
背后,合庆拉着两个哥哥,合庆问:“六节哥,你看谁最有可能被选出来做领舞。”
“你亲哥哥在这,怎么轮得着问我?”
合庆丝毫不在意:“我阿兄?”他看了眼前的析问寒一眼,“我要是问我阿兄,他定然只会说,瞧着都挺好的。阿兄什么性子你也知道。”
六节对这个答案感到些许满意,转过去看着这批舞姬:“若是选跳得最好的,第二排最左和最右。”
最左是多俊,最右是袁华婉。
“怎么不选你们朝东的人,”析问寒开口。
“你不是长了眼睛。”
合庆在中间不敢说话,左看自己一眼,右看六节一眼,绞尽脑汁想出一句他自以为缓和气氛的话:“我看朝东的舞姬,就那个上次宴请上被父皇母后单独叫出来的那个舞姬,扶什么的舞姬,她进步挺大的。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她呢。”
六节淡淡道:“没有说不定,她眼前的功底差那二人差得远。”
“但确实进步许多,想是私下下了苦功。”
六节呛他:“你倒是懂怜香惜玉。”说罢,六节便走了。合庆在背后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奇怪:“阿兄,你发觉没有,每次你夸赞别的女子,六节哥就会不爽快。”
“未必是不爽快。好了,姑姑出来了。”
公孙情和几个舞卿都出来了,要宣布结果了。
舞姬们又站紧了。
“我们已议定,根据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结合今日这支舞,最适合领舞的是——”
所有人都看向第二排。
扶寻冬有些紧张,她大抵觉得自己可能是比不上心中又暗暗想着自己。袁华婉在衣袖底下攥着手指,多俊毫不在意,这一排的几人各有各的想法。
“暮西的袁华婉和多俊。这二人便是你们往后一阵的领舞,若是日后有人超而越之,便再议再换。至于领队,我们商议着西域的公西丽雅很合适。此番比试,便到此结束,此段日程的学习也接近尾声。”
公孙情从这些年轻的面孔上看过去:“往后有些舞卿便不会再给你们上课了。”
众人拜别:“谢过舞卿。”
“往后不论有无我们在你们身边,你们都要勤学苦练,切记一直到舞不动的那日到来前,一日都不可忘了压筋练舞。舞,非一日之功也,舞者,非几日能速成。”
一贯是严苛对待他们的郑舞卿道:“按照往年的规矩,本是要从吾等三十人中再摘出去几个,剩下的才能留在舞卿局。但就今日的表现来看,你们之中虽有的人较旁人还差些,但精神可嘉,就暂不从这次考核里摘出去人了。”说到这,郑舞卿看了看扶寻冬。
“世事难料,或许你们中有人会成为流芳百世的舞者,也有人或许还在壮年就不能再跳了。做舞卿也好,做舞姬也好,做什么都罢,且记得今日同窗之情不可忘,他日在外要同忧相救。”
“是。”
今日就且先到这,众人拜别舞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