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庆很是纠结,他弱弱道:“可我兄长从不许我把人揍得半死。”
眼见这冒牌货走到眼前,合庆学着多俊的样子装得淡淡地不去看他。冒牌货倒是颇为和善地同二人都点了头。而后,石榴推开院门,随着石榴的一声轻呼。
就是现在!
析问寒同冒牌货打了个照面。下一刻,冒牌货夺路狂逃,析问寒紧随其后,合庆要和他哥一起追被多俊按下,多俊让他留在这以绝后患保护众人。
多俊言简意赅:“你哥追不上,我们也追不上。你哥打不过,我们也打不过。”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合庆说:“我可以帮我兄长拖着他啊。”
“不必,”多俊指给合庆看,“已经回来了。”
远处,析问寒单手拎着一个人的后脖颈处的衣服,不细看还以为他提溜着什么垃圾。当他没有刻意收着打时,这世上果真没有他的敌手。
海石榴看着析问寒手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东西,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死了吗?”
合庆略有不满地看她:“怎么这么想我兄长。”
被多俊一巴掌呼过来,多俊不满道:“你都不许他下死手,他以后要怎么做?”
合庆撇撇嘴,表示抱歉。
死倒是没死,本就是个没生命的东西,扶寻冬担忧的眉头一直看到析问寒越走越近都没松开。
“进去说。”
一溜人又跟在析问寒背后进去了。
他将这东西放在地上,轻轻放好,转过来。众人看见地上这东西眼紧闭着,似是真没气了。析问寒开口道:“这本就不是个活人。”
他解开他胸前的衣裳,海石榴捂住眼,扶寻冬倒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解开衣服,右下肋骨处,析问寒伸手打开机关,胸膛下非是血肉而是一堆机关。
多俊感叹道:“常闻江湖中有能工巧匠者,能做到这地步上的工艺倒是头回见。”
“原来这么多日,我们都是在跟一个木偶对话吗?”合庆有些不敢相信地蹲下,对着木偶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触感未免太过真实,合庆又想站起来去摸他确实活着的阿兄。
合庆摸了一把自己阿兄,由衷赞道:“阿兄,你们摸起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奇怪的形容,好在析问寒习惯了。他讲:“这是我师傅做的,他原是想让这东西在外头顶替我过一阵。”
“所以,你没有出现的几天是被你师傅关起来了吗?”扶寻冬问。
他对上她的眼睛,本有意想替师傅隐瞒不愿让别人觉得师傅是个坏人,但对上她的眼睛又实在无法欺骗她,析问寒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颇是有些不好受地去看这木偶。
十几年没有见过他,却能凭借着脑海中对自己的构想做出一个同自己有十分之□□相像的木偶,师傅虽对他严厉,却又是极好的。
扶寻冬见他这样,也不说话,安静地看向他。
眼下所有人都在看析问寒,他浅浅吸了口气,开口道:“师傅算之开天门时间将至,外界必有人试开天门。他言天门一开,在侧者身尽受伤,愈者数年不治身亡。所以师傅要留我到这次天门结束才肯放我出来。做了木偶,又把我关起来。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跑出来寻你们。”
“开天门会对在场的人身体有伤?”多俊剥捕捉到这句,“那?当年,为帝连娘娘六节的母亲,六大家可都是在。”眼下不是都活着吗。
扶寻冬也想起了自己阿爹,她阿爹也在,所以阿爹是在这里伤了身吗?她回想着,阿爹的身体确实不是一夕之间忽然就坏了的,她记得阿爹是咳嗽,咳了好几年,越来越严重,最后郎中实在治不了让阿母早些做打算准备后事。
析问寒摇摇头:“我也不知,看来眼下,该差人回大玉寻一趟父亲母亲的帮助了。”
合庆看着这木偶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指着这木偶,站远了点看终于想起:“阿兄,这东西也太像那日从母后寝殿里跑出去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了。你看,它又像人,跑起来又不像个人。就是同样的东西吧。”
析问寒怎会不知道,见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只是眼下西域受这东西困扰,内忧外患,若真是出自师傅的手笔,他有些不愿相信。师傅避世多年,忽然出来搅乱世间是要做什么,根本不敢往下想。即使控制不住往下乱想,他也不许自己将这些胡乱的设想扣在师傅头上。
多俊见他这样,宽慰道:“江湖间多的是能工巧匠,也未必只有你师傅会造这玩意。”
析问寒心里不轻松,面上也有些惨淡:“嗯。”
扶寻冬道:“那眼下我们应当做什么呢?这东西还要复原它吗?”
“不必了,师傅早晚会发现我逃了。丢了也不好,我们带回去,差人护送到西域叫小安看看这东西和西域的是不是同一个。”
多俊拦住他:“若是呢?”
“我会亲自再回一趟谷里问师傅,这么做是何意。”
多俊有些怜惜他,要真是他师傅做得让析问寒接受传道授业的师傅是个恶人,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几人拎着地上的东西就先走了。院门关了,又关了自己屋里的门,石榴才拍拍自己呼出一口长气:“这都